“宝儿,宝儿你听我解释!”他紧张的起来,怕头顶撞上床帐,半跪在床上,接着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宝直接跳下床,背着他蹲下来,不出声,默默的哭,泪水若用盆接着,可以用来洗脸。
荣芦笙气恼的在床上抓了抓头发。
阿宝整日以泪洗面,连屋里的门槛也不让荣芦笙踏了,一看见他,哭的更起劲。
荣芦笙只能缩在门缝边偷偷的瞧,然后嘱咐丫鬟吃饭加只鸭要酱烧的,时不时的让人进去用水擦擦他的脸,连酒楼也不去了。
半夜,阿宝睡着了,他跑过来偷偷亲亲他,摸着他哭的红肿的双眼,八尺男儿却忍不住掉眼泪,在心里一个劲儿的骂自己。
第13章 13
杨桃有了,三个月后荣家大院谁都知道她怀了荣芦笙的孩子。
五月艳阳天。
她摸了摸显怀的肚子,想要去阿宝的面前取笑他,刚走到阿宝的院子前,就被门外的荣芦笙看见,他怕阿宝看见她更伤心,走过去,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院外,以前对表妹的疼惜之情,一夕化为乌有。
“你轻点儿!”杨桃娇嗔道:“你弄疼我了!”
荣芦笙一手扯住她往树旁一扔,她差点儿摔倒。
“我还怀着孕呢!”杨桃吓了一跳,她抓住树干,稳住自己,惊道。
荣芦笙用食指指着她,道:“我警告你!”,然后把她压在树干上,双目怒视,似那瞪小鬼的佛像,道:“别去招惹宝儿,你把我惹毛了,我让你肚子里的杂种没命!”
说完,放开她,回到院子里。
“杂……杂种?”杨桃哆哆嗦嗦的重复呢喃,她的眼泪掉下来,道:“你称我们的孩子为杂种?”她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阿宝练了一会儿字,朝门口看看,他咬了一下唇,以前还会在门边看到怀瑾哥,这回是门边也不愿意待了?
门外的银杏树婷婷独立,风一吹,满树的绿叶摇摆。
他走到门边,脚踢着木门,不停的呢喃道:“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
荣芦笙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道:“谁是大坏蛋?嗯?”
他怕他再打他,抱住阿宝的双臂用足了力气。
阿宝心底又酸又甜,又有点苦涩,眼睛更酸,泪水又掉下来了,道:“谁让你不要俺!”
荣芦笙紧紧的抱住他,生怕一撒手他就没了,心中也有些苦涩,轻轻道:“谁说我不要你?我什么时候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的宝儿。”
说着,嘴巴贴上他的耳尖,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他把宝儿翻过来,正面对着他,把他搂在怀里,吻上他的唇狠狠的撕咬起来,舌头伸进去,汹涌的搜刮,仿佛要将他的嘴吃进肚里,歪着头用牙齿轻咬他的唇瓣,再把嘴角一圈舔的光亮,喘息着停下了。
他搂住阿宝,轻轻拍他的背,一吻化嫌隙。
宝儿说:“俺认命了,俺下贱,俺离不了你!”
转眼似水流年,已是寒冬腊月。
二房的濂二爷,夏天的时候被染房的悬梁砸中了腿,感染了伤口,腊月还没过完,人就去了。
荣家大院挂起了白事。
门口经过一年风吹雨晒褪了色的红灯笼,被换成了白灯笼。
濂二爷的棺椁停在大厅里。
恰逢杨桃的产期,濂二n_ain_ai瞪着杨桃隆起的大肚子,哭天喊地道:二爷的灵柩还停在家里,这小姨太要生产,她的血光冲犯到他身上怎么办,我们二爷死了,还不让人安生啊!
这“血光之灾”,旁人没听过,老太太是知道的,犯了血光之灾,死者身上会冒出很多血,唯一的方法是将孕妇迁出荣府。出了城门也不行,城门关不住产妇的血光,必须使产妇过桥。
她脸色y-in翳的站在濂二n_ain_ai的身后,道:“你这是要丫头的命!”
待生产的孕妇哪受得了那样的折腾。
死者为大,濂二n_ain_ai不停的哭喊,荣老太太随他们折腾了,荣芦笙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也许他也有一丝的怜悯,在想到阿宝那段时间掉的眼泪,他巴不得现在就让她去城外。
杨桃被送到了城西一间偏僻的小屋子里,小屋子在城隍庙向西,过了湖泊的窄桥后。
寒冬腊月,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木床,一只水缸,和一个灶台,派了个丫鬟跟过去。杨桃的泪流干,人也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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