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利克,”背对着他,大导师亲切地说。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穿着的长长的黑色刺客袍在他脚边飘起,他饱经风霜的双唇拉扯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他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你康复得好吗?”
“不错,”马利克回答。
“不错,”大导师重复道。他将一只手放在马利克刚刚刮过的脸上,拇指赞赏地划过他的脸颊。“你的气色不错,你的眼睛也重新充满了生气。我相信只要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你一定会重拾全力的。”
“我有一位妻子来照顾我,”马利克说,“一位您认为适合给我的妻子。”
大导师的笑容微微变得更加尖锐了些。他点了点表示了解,将他的手放回了背后。“我相信你的妻子很好。告诉我,他放弃了想要重新回到兄弟会的希望吗?”
“他为什么会抱有任何这样的希望?”
大导师双手摆了摆,就好像他能从这乖戾的想法中揪出点理智来。“阿泰尔把我们的兄弟会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不,他救回了这个男人,别无他人)“他的工作并非没有差错,但是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如果他真的能够吸取教训并且理解他的行为举止所造成的错误,他有可能重新成为一名珍贵的骨干。”
马利克没有说话,一想到阿泰尔将重新复职就让一股无名的怒火从他胸中腾升而起,而他害怕一开口就会说出什么不敬的话,对于这位如此偏爱阿泰尔的老人来说这将会是一个无法容忍的冒犯。如果阿泰尔知道他还有可能重回兄弟会,那么他所有的顺从都只不过是为了向马利克有力地证明他自己,好让马利克点头同意(哦,真是个不错的想法)。
大导师又摆了摆手,然后(声音中带着些微的责备)说道:“这个决定取决于你,马利克。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曾近克服过种种困难,我们都为你的成就感到骄傲。你是一个沉稳正直的人,那种可能我们所有人都渴望成为的人。你的道路从来就不容易,但是你带着荣誉走了过来。”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慢慢踱步了一小圈,然后再次面对马利克:“我了解——就和你在马斯亚夫的兄弟们一样——你的丧失所带来的无法避免的悲痛。我相信你能像以前那样用同样的毅力和决心克服这次损失。”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承担起一位毫不领情的妻子的重任吗?”马利克问。
“这就是为什么你被赠予了组成一个家庭的机会。你的孩子会继承你的姓氏和你的遗产,马利克。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生育更为伟大的奇迹了。”然后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就像是他意识到和阿泰尔一起孕育孩子的想法是多么的多余。取而代之,他说:“我在耶路撒冷需要一名替员。海达尔已经无法好好打理好联络处了。那里已经破败不堪,而指派去那里的兄弟们没有一个可靠的分部馆长来指引他们。”
一想到回归耶路撒冷就让他浑身抖了抖。这(确切来说)并不是害怕,但(准确来讲)也不是伤痛,而是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马利克润了润他的嘴唇,尝试做出什么合适的反应,但是他做不到:“我不确定我能配得上您对我的信任。”
“你配得上,”大导师直白地回答,“你会在明天启程,带着你的妻子,当你安顿下来之后给我报个信。一旦你到了,我会在通信中交代进一步的指令。”随后对话结束了,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大导师带着虚情假意的微笑挥手送走了他。
——
马利克头脑一片空白地走回了他的家,一路上大导师的黑色长袍像重担一样压在他肩上。他拒绝了那些想要帮他将袖子卷起来别好的妇人们的好意,任由空荡荡的衣袖在他身侧轻轻摇晃(始终伴随着他的手臂依旧存在的幻觉)。他在屋子周围徘徊了一会,看到一群男孩正朝着他家前门大声叫骂。尽管辱骂的内容因为距离隔得有点远听得不甚清晰,但是他们的恶意显而易见。他们其中一个较年长的孩子找来了一团泥块,朝门口扔去。
紧接着的是一片死水般的沉默,所有年幼无知的孩子们都转头看着他们英勇无畏的小领头。马利克听不清阿泰尔说了什么,但是从孩子们煞白的脸色中可以看出他确实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最小的孩子转身就跑,一路张大嘴尖叫着,而其它的孩子鄙夷地站在一旁。打在那个最年长的孩子脸上的石块不足核桃大小,但是那是有意瞄准的,精准地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深可入骨的血口子。男孩惊恐地尖叫着倒在了地上。
马利克走到屋子的侧面,发现阿泰尔就站在门框处,两三团泥块糊在屋子的前面。他手里拿着第二块石头,脸上带着狞笑,愤怒得嘴唇扭曲。“继续啊”,马利克朝男孩们吼道,“你们不应该在这里!”然后他回头看着将石子放回地面的阿泰尔,“你不应该伤到那个男孩。”
“或许这会教会他没有人教过你的规矩,”阿泰尔说。他转身然后走回了里屋。
“我的晚饭呢?”马利克问。
“我不被允许离开这个房间,”阿泰尔回答,“你说我要呆在这里,我照做了。”
马利克累了。他在屋子外的凳子上坐下来,盯着他长袍上细密的针脚,尝试拼凑起这次晋升所蕴含的完整意义。“或许你可以被教好。”
阿泰尔出乎意料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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