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受了伤,很重的伤,满脸都是血,可就是那样,他还帮我打死了一只野狗,”梅英男说,“我一只手拖着野狗,一只手架着哥哥,就回了家。”
“可是你们家……”
“哥哥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了我爸爸,说是想在这养几天伤,我爸爸给他找了个赤脚医生,把他眼睛的伤处理了,”梅英男说,“哥哥就在我家住了下来,他每天都陪我上山,给我说山外面的事情,他有好多好多的故事,说了很久都没说完,我可喜欢听他说那些故事了,有打仗的,有杀人的,还有救人的,特别有趣。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山外面的女孩是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命运和生活的。”
“后来这个哥哥……”
“哥哥在我家住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客人,是爸爸以前的债主。”梅英男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可是我们家里已经没钱了,哥哥之前给的手表手机衣服,全都卖了,现在连一顿像样的饭都请不起。然后爸爸说,要把我……把我……”
“卖了?”
“炖了!”
“我操!是不是亲生的?!”廖恒美眼睛瞪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事情。
“哥哥把我护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让爸爸把我抢过去,他说……他说要带我走,要把我买下来。”梅英男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幸福,“但是他已经没有能换钱的东西了,他之前已经把所有值钱的和不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爸爸,后来,我爸爸看上了他最后剩下的一把刀,那把刀很锋利,看着特别吸引人。”
“什么刀?”
“我当时不认识,后来我才知道,那刀有名字,叫捕鲸叉。”
“他还是把你带走了?”廖恒美问,“他把刀给了你爸爸?”
梅英男没有回答她,继续说了下去:“哥哥把我带出了大山,我们俩都身无分文,走了几个月才回到哥哥的家,沿途什么方法都试过,只要不让自己饿死,我们什么都干,哥哥说……到家了就好了。”
“他家在哪?”廖恒美问。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哥哥让我上了学,家里还有几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哥哥,他们都特别疼我。我没上过学,成绩跟不上,几个哥哥就日夜轮班给我补课。尽管很辛苦,但特别开心,我们在一起才像一家人,那才是我的家!从那时候开始,我才觉得我是个人,而不是猪,狗,或者任人宰割的奴隶。”梅英男笑着,好像回忆真的很甜。
“那他们现在呢?”廖恒美问道。
“他们都在跟着哥哥做生意,哥哥说我是女孩,应该有个稳定的工作,有个自己喜欢的人,有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生活,不要我跟着他们东奔西跑。”梅英男说到哥哥,嘴角总是挂着笑容。
相处两个月了,廖恒美第一次听到梅英男的过往,心里特别酸,原本她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傻很天真,没想到还有过这么多不同寻常的经历。
“小梅,你哥哥真的很疼你,”廖恒美摸着梅英男的脑袋,“是他救了你,给了你新的生命,也给了你一个未来,以后你要对他特别特别好才行。”
“在他把我带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用一辈子报答他。”梅英男低着头,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刻,眼前是满地的鲜血,屋里屋外都是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一个男人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手里的捕鲸叉还滴着血。他微微弯着腰,喘着粗气,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而她透过指缝看到的这一切,这一生都会留在她的脑海里,那一片鲜红,就象征着她新生命的开始。
廖恒美把梅英男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她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经历这些痛苦。
“小梅,你真的很坚强,换作是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廖恒美想着顾林染的嘱咐,心里有些不忍,甚至怀疑顾林染是不是中毒伤了脑子,开始胡乱猜忌了,“你现在好了,就算哥哥忙起来顾不上,也有我们照顾你,小梅,这两个月你在刑侦待的开心吗?”
梅英男笑着点点头:“开心,你们都很好,哥哥不在我身边,你们也给了我家一样的温暖,我觉得刑侦也是我的家。贱,还有子衿,还有……顾队,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是我知道他也很照顾我,他跟我哥哥一样,说女孩子就要有个稳定的工作,所以不想我冒险,让我跟你学徒,坐办公室。还有你,美姐,我能感受到你给我的关怀,所以,美姐,我愿意一直给你买虾条吃,给你买一辈子。”
廖恒美的眼眶红了,她不愿意相信这个要给她买一辈子虾条的女孩,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但是顾林染吩咐的任务,她也一定要完成。
没事,只要能证明她的清白,也是一样的……廖恒美安慰着自己。
“小梅,晚上去我家,我有好多衣服都是新的,全是牌子货,还没来得及穿就小了,扔了也可惜,你去试试,你能穿就全拿走。”廖恒美理了理梅英男额前的头发,笑着说。
林耀收到顾林染的短信,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不管怎样,没事就行,如果顾林染真的有什么意外,自己也难辞其咎。
顾林染不仅报了个平安,还给林耀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去检查宋谦或者夏伯尧的右胳膊。
林耀觉得疑惑,不知道顾林染又在作什么妖,宋谦和夏伯尧穿的都是西装和衬衫,他要怎么把人家袖子撸上去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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