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二回忆到这里,就总想,当时要是没有看到旁边的枕头就好了,都怪那个畜生让儿子睡那张破破烂烂的沙发,他每次看到受的枕头摆在客厅就很气,看到的时候,那种气愤又冲了一下他的脑子,他就一把拽过来,按到了那个畜生的头上。
攻二在监狱里的时候有接受过心理咨询,也是受花钱给他弄了个很好的医生进去,攻二在那个医生那里回忆过很多次那场凶杀,本来像刻在脑海里一样清晰,对方的每一次挣扎,把他的手臂抠出血来,差点抠到了他的眼睛,这些他都记得,但心理干预让他逐渐淡忘了,也确实走出来了一点。
但今天他又想了起来,头痛欲裂地蹲了下去,受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攻二抱着头蹲在地上,被吓到,赶紧关火跑过来,攻二颤抖着,受抱着他,不停抚摸他的背。
攻二什么都没说,但受心底沉了沉,知道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受现在有个公司,刚开始是拿来洗钱的,后来步上正轨做电商,生意不算复杂,提前安排好就不管了,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跟攻二在一起,陪他训练,给他做饭,晚上自己回自己租的房子,直到有天攻二跟他说,自己训练的时候不用来守着了,队里的人说闲话。
受当时在开车,攻二说话的时候也没看他,看着窗外,受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就火了,把车靠边停下,问攻二什么意思,他们什么事都挺过来了,还怕闲话吗?
攻二有些意外,受最近对他千依百顺,都不像他印象里的那个小混混了,变得太成熟,此时看到他发火,骂脏话,先是愣了愣,而后却笑了。
受觉得奇怪,但看攻二笑了,本能地高兴,气也消了大半。
“我不是避讳,他们问过我是不是跟你一对,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就算是对象,我每次训练你都在,也有点奇怪,我是刚放出来的,队里的老板和经理都知道,你看那么紧,也会让别人紧张,怕我是不是情绪不稳定。”
受没想到这个,愣愣应了,还说对不起。
他重新启动车,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是你对象。”
“……”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是你对象,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我等你出来,就是为了做你对象的。”
攻二没吭声。
转眼就过去半年了,攻二之前就减刑数次,半年后到了刑满时间,假释期也就满了,他被纳入了篮球队的正式队员。
受的生意也做得不错,就是酒局多,有一次喝多了没回家,跑来找攻二,说酒局上有个人嘲笑他高中没毕业,做的生意也不上档次,他忍了,但准备过段时间叫人去揍对方一顿。攻二把醉醺醺的受从地毯上拖起来,安慰他,说之前有个队友跟他争位置,当面骂过他杀人犯,他就跟对方单挑,当然了,单挑篮球,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然后私底下又跟对方说惹谁都别惹杀人犯不是常识吗?
受听着解气,笑了一阵又抱着攻二难过,说我们怎么那么惨。
攻二说:“谁都不容易,我们是挺惨的,但好在现在都有回击的能力了,已经很幸运了。”
受点点头,把脸埋进攻二的怀里,要睡过去。
攻二搂着他温暖的背,一直豁着口的胸膛在这半年里逐渐愈合,这一刻,好像终于严丝合缝地长好了。
“姜拓,我想问问你,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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