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敢骂我?!”
苏西严对郁久单方面建立了仇恨,第二天在后台时,看见郁久就扭头哼了一声。
郁久莫名其妙,但因为不喜欢她,索性没理。
苏西严和他先后出场,此时一同坐在后台。
郁久戴着耳机闭目养神,苏西严穿着露肩的礼服裙,单手撑着下巴发呆。
“喂。”
“……”
“喂!”
郁久被撞了下肩膀,摘下耳机:“?”
“玛祖卡,你选了几号?”苏西严问。
郁久又把耳机塞了回去。
苏西严:“…………”
她气哼哼地上台,之前指着郁久狠狠道:“不说拉倒!你肯定进不了决赛!我讨厌华国人!”
这是第三轮的最后一日。一场过后,十名进入决赛的选手名单将会出炉。
四十分钟后,有工作人员来到后台,提醒郁久可以上去候场了。
郁久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神坚定,礼服笔挺。忐忑和怯场都已消失不见,留下的是成熟与自信。
来到舞台侧边,琴声如流水般涌进郁久的耳朵。苏西严已经弹到了最后的玛祖卡部分。
第五十六号作品,三首玛祖卡,连弹。
和他选了一模一样的曲目。
玛祖卡是一种发源于波兰民间舞蹈的舞曲,多为三拍。
肖邦创作的玛祖卡舞曲,结合了三种舞曲的特点:快速、重音位置多变的玛祖卡、平稳缓慢、重音在二三拍的库亚维亚克,和轻盈飞快的,重音多在每两小节末拍的奥别列克。
玛祖卡是淳朴与诗意相结合的艺术。
苏西严弹得很快,她一直很张扬,一袭红衣如同烈火玫瑰。
然而她的缺点也很鲜明,街头钢琴出身,对待音乐,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急躁。
玛祖卡作为舞曲的一种,需要更多的耐心和节奏感。
忽快忽慢并不等于可以弹得随意,在这种拉锯中找到韵律,才是舞曲能不能“舞”起来的关键。
苏西严的玛祖卡,像是一个人的热舞,可郁久却知道,怎样让它变成两个人的和鸣。
他还记得,在蔺家老宅的庄园,那个扮成中世纪欧洲贵族的宴会上,他是怎样在宾客散场后,和蔺从安跳过这首舞曲。
掌声雷动。
苏西严起身,下台,和郁久在台阶上擦肩而过。
黑色的西装礼服与红裙交错,摄像机将这一幕拍下,包括两人眼神的短暂交汇。
郁久始终微笑着,一点严肃或紧张都看不出来,可苏西严却在又走出几步后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工作人员示意她可以先下去休息,但苏西严不耐烦地表示就在这儿听一会儿。
她一直不看好郁久,即便听过他的现场,却嫌弃对方太过正经,一板一眼,如同很多无趣的华国人一样,机械弹奏,没有激情。
没有激情的演奏怎么可能走得长久?像他,还有那个金成妍……苏西严统统瞧不起,也看不惯。
可为什么,现在她的心在砰砰跳?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苏西严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郁久开始了他的演奏。
奏鸣曲,前奏曲,叙事曲……他把自己最擅长的曲目统统放在了第三轮,每一首都如此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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