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马纳苦笑:“大概,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神田走出礼堂大门时里面依然风平浪静,只有极少数的人在座位上窃窃讨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提艾多尔在礼堂后门等他,告诉他自己刚从网上获得消息,音乐会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你现在想给你的小男友打电话然后马上过去,”提艾多尔秉承着自己无视学生反应的一贯作风,俏皮地眨眨眼睛,“可是现在不行,你记得贝尔法斯特先生吗?他提前给我打了招呼,说让我把那个通篇讲稿都在异想天开的小子给他弄过去。我思前想后,决定在后门截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神田扶着额头,摸到一层薄汗:“他想做什么?”
他想了想,随即轻讽:“他这回要见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大概是太高兴了,提艾多尔也不生气:“不不不,这回要见的只有你一个。”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小混蛋,”见对方发起愣来,提艾多尔使劲敲了敲他的胸膛,“这个导师很看好你,如果你不给我乱说话,那么实习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哦。”
提艾多尔没再说话,卷起手中的讲义就冲那颗脑袋砸上去。
“晚上我请你们几个吃bbq,那边安排好之后就收拾好东西在大门口等我,我有鲜肉和香肠,你们记得买些酒就行。”
神田想到那种一群疯子野外狂欢云蒸雾绕酒气熏天的聚会就直犯头疼,不过考虑这名老先生一直以来的用心照顾以及这次请客的盛情难却,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走了,还有,我不买酒。”
“臭小子,”提艾多尔看着他的背影笑骂,“对获得实习机会的事激动得都不愿和我这个老头子多说几句话是吗?这么上心还要装作不在意,我都替你嫌累。”
还没走远的神田听罢回头,递过来一记眼刀。
那个之前已经见过面的导师倒是一名与提艾多尔一样慈中带严的老先生,他的眼睛已经浑浊得看不出来是什么瞳色,却轻易地就认出了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日本学生。
“可是你得想清楚,牛津医学部的专业方向偏学术而非应用,重上位基础而非下位延伸。如果照提艾多尔教授所说,你是为了……或者说以某一个人为动力,我不建议你深造,你大可在曼大好好读完自己的专业,然后找个好工作,那就足够了。”
“那只是一个原因,”神田说,“他很重要,也的确是我的动力之一。可是更重要的是,他在变好,我不想让自己落于下风,至于具体内容,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贝尔法斯特保持着严肃的神情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了:“看来你还不算太笨,神田优,我十分欢迎你来牛津,希望你能在这里获得有用的经验积累。不过另一方面,我想你也明白,我不缺实习生。”
“这个实习计划……与美国的c有什么区别?”
“区别你也看到了,这个项目只有短短的为期三个月,并且目标除了大学没有任何别的单位。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某种介于交换生与c之间的东西。”
“后续发展呢?不会强迫我毕业后留英工作才能拿到证明吧?”神田扬眉。
“哦,你打算回国?”
“这很奇怪吗?”
“不,你误会了,小伙子。”教授摆着手,“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自己的规划,像你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常常太多迷茫,对未来摇摆不定。如果你是例外,那么这三个月对你来说将事半功倍。”
“这套资料里包括了一本详细的计划书,你好好看看,”他从手提袋里抽出一份装订成册的资料,“三个月后,把该填的都填了,用这个向牛津换证明……我得去找别人谈这事了。抱歉,虽然目前只有你,但那不代表之后也不会有。”
神田接过资料,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注视着这个来去如风的教授离开视线。
他对着礼堂外的玻璃门理了理身上的西装,不知道是否正装的礼服勾勒出了男人弧度分明的身形让一贯爱穿宽松衣物的人产生了错觉,他觉得比起准备演讲前的自己好像瘦了一些。哦,对,他有多久没有吃零食了?拜那棵吃什么都要盘上他一起的豆芽菜所赐……那家伙现在一定在和朋友们折腾他们的庆功宴之类才忘了形。他咬牙切齿地想,见了面要不要找他算账,要么现在就在电话里臭骂他一顿?
他掏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个有些时日没有通话而落到第二页的号码,摁下拨出键,那边传来关机的提示音,于是他更火大了。
他翻出林克的电话号码——早在那个男人给他介绍语言复健专家库洛斯·玛丽安的时候他不情不愿地存过这个电话,却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他用一贯极其来者不善的语调向那个男人要求告知亚连的现状,被意料之中的一通诸如“自己的男人为什么向我要”的嘲讽劈头盖脸砸过之后忍着极大的怒火接受了他等待回电的要求。
“哎,又下雨了!”
门外传来惊呼,几名刚走出去不久的女孩子抱着脑袋折返回来,大声说着回教室拿伞。她们在抖着裙角的雨水时看见了站在门口发愣的神田,于是打了声招呼。
“小帅哥,外面下雨了,回去拿一把伞吧!”
神田望向门外,今天早晨起就一直阴风阵阵,这场大雨下得不算毫无预兆,已经有雨水冲刷在玻璃门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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