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珏转头寻声而望,来人高鼻深目,眼眶凹陷,轮廓分明,身后亦有仆从手执洗具亦步亦趋地跟着,来人身份不言而喻。
来人看祁明珏纹丝不动,眉头轻拢,复又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缓,便放下心来,知是mí_yào尚未散尽,并无大碍,抬手示意仆从放下东西,众人鱼贯而出,静候房外。
来人道:“此番请六殿下前来平凉实属无奈,万望六殿下见谅。”
祁明珏动了动手指,感觉柔软无骨,哼笑一声应道:“宇文二公子这么个请法,本宫还真不敢恭维。”
“六殿下果然心思缜密,聪慧过人,猜得到本公子的身份也不足为奇。六殿下且宽心,此mí_yào于身体无害,待药效过了,自可行动自如。”宇文护从祁明珏的言语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戒备心,急于改善两人之间的隔阂,便放下身段柔声示好了起来,“护别无他意,只要就雍良一事与太子殿下达成共识,护定当将六殿下安全送回。这两日便有劳六殿下在平凉小住。”
祁明珏抿唇不答,宇文护也识趣地点到为止,便出了房间,不再打扰。
秦风指着前面的群山密林道:“殿下,过了前面的鹰峰岭就是平凉城了。”
李君然:“噢,此处便是鹰峰岭?”
罗钥上前答道:“是,禀殿下,古来平凉城易守难攻,全有赖此处这道天然屏障。我军所处的位置更是这险中之险的鹰喙峡。”
李君然点头,他曾在大周宫中所收录的《列国山川志》一书中读到过此地,鹰峰岭以险著称,深谷险峻,雄奇耸峙,两侧峡谷,峰峦叠嶂,陡峭难攀,山顶常年披云戴雪,兽迹罕至,唯有苍鹰可飞上此c-h-a天银峰之中,故而得名。
而这鹰喙峡更是前窄后宽,形如鹰嘴,两侧奇山绝壁,巨石镲峨,藤蔓盘绕,加之山腰间的台地,是绝佳的伏击之处,据说当年鄯善国名将宝辅凭此险境创立了“口袋战法”,抵挡了乌恒大小十三次的攻打,致使乌恒二十万大军葬身于此,若非最后鄯善国国主昏庸无道,亲佞臣远贤能,内忧不断,国力不济,才让乌恒待机而动,里应外合夺了平凉城,至此鄯善国遭受灭顶之灾,被乌恒所灭。若是宇文护稍通兵理,在此处安排伏兵,则大周将士必然将埋尸于此,有去无回。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
众将士得令,纷纷原地驻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李君然肃穆而立令泰阿和秦风各带一队j-i,ng兵前往两侧山谷侦查刺探,以防伏击。
刘星眼中尽是茫然,不解道:“老大,你说这乌恒的将领是不是傻的,如此险要之地居然没有伏兵?”
泰阿:“看来乌恒是认定太子殿下会受制于他们,为我们殿下会低头服软。”
刘星惊讶:“这也太冒险了,如果太子殿下非他们所想,那咱们殿下岂不是危险了。”
泰阿:“想必乌恒早有盘算,到时定然会归责于太子殿下见死不救,燕周两国本就大小嫌隙不断,若真如此,必会挑起两国战端,两虎相争非死即伤,乌恒自当乐见其成,坐收渔翁之利。”
刘星恍然:“啧啧,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左右乌恒是稳赚不赔。唉,还真是害苦了我家殿下。”
泰阿:“那倒也未必,太子殿下可不会任人宰割。”
刘星:“老大,你是说……”
泰阿阻止了刘星地继续追问:“好了,先发信号,回去再说。”
空中霎时闪过两道红色的弧线,在云上蔓延开来。
刘星:“看来秦风那边也和我们一样。”
泰阿和秦风先后回来禀报,均未发现伏兵痕迹,两人为以防万一,均留下了两名士兵蹲守观察。对此李君然甚为满意,传令明日卯时进军平凉。
当夜周营中出现了一道身影,是数日不见的薛澜。当日祁明珏被绑,泰阿便怀疑是乌恒所为,当即就让专司刺探情报的薛澜和专司跟踪刺杀的幻夜前往平凉一探究竟。
薛澜独自回来带回了平凉城以及祁明珏所处宅院地形在内的重要消息。幻夜则留在城中,继续监视,随时待命 。
李君然当夜便就此拟订了营救计划,众人悄然准备了起来。
日日思君不见君,夜夜伏枕难安枕。祁明珏望天思夫,隐隐忧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君然对自己的情深难已,他心知肚明,只希望他不要因一己私心,舍了百姓苍生,留下昏庸污名。
此时躺在营帐中的李君然亦是寤寐思服,无法安寝。一闭眼,他脑中便浮现出祁明珏的笑颜,耳边便会听到祁明珏的妙音。他不止一次的在噩梦中惊醒,中夜遂不眠,辗转涕流离,他害怕自己做错决定害了珏儿,从此天各一方再难见。
竖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宇文护听到李君然大军压境的消息,仍是浑浑噩噩的不敢相信。
宇文护一脸震惊:“怎么可能?他难道真就不怕我们杀了他的太子妃?”
乌恒军副将:“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男人,哪里比得上城池重要,周太子可不是个傻的,哪会为了这么个男人予取予求。”
宇文护摇头:“不,不,这可不是个普通的男|宠,这可是燕国的嫡皇子,李君然就真能把他当弃子给舍了?若真如此,他拿什么和燕帝交代?”
平凉刺史:“都说这周太子是个病秧子,是扶不起的阿斗,孝文帝不过是念及仙逝的文德皇后,舐犊情深,一直没有动废太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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