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和安桂听着书房内的声音,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书房内的两位主子或许深陷其中不自知,可门外的杜仲和安桂身为近侍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屋内的两人可是越来越亲近自在了,就好比现在,主子们可是像极了那民间为儿女教育而争执的父母。
“舒儿这个年纪开始学武是最好的,”李君然收起了笑容娓娓道来,“他是皇长孙,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也正因为如此,舒儿是那些别有用心者的眼中钉r_ou_中刺,百密亦会有一疏,就算我们日夜看顾着,也难保不会有一时之疏,让人寻了机会……”
祁明珏闻言犹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就算舒儿不喜武,也要让他有自保之力,是我疏忽了,一时的心软,差点就害了舒儿。”
在这权力倾扎中想要活命就要有自保之力,旁人护得了一时,可护不了一世,祁明珏对此是深有体会,而李望舒身为皇长孙生来就已经在这争斗的漩涡之中,避无可避。
等了爹爹许久的李望舒,没想到等来的是失望,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望,现在也破灭了,他没有想到连爹爹出面也未能让父亲收回成命,此后李望舒便只能乖乖早起练武,好在还有雷阙陪着,不然他真是熬不下去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东宫后院,禊赏亭
李君然:“珏儿,尝尝这个。”
祁明珏端起盖碗,用茶盖拂去茶沫,轻嘬一口,眯起双眼笑道:“碧岭拾毛尖,潭底汲清泉,飘飘何所似,雪梅散人间。山泉所泡碧潭飘雪淡雅适度,醇香可口,果然是好茶。”
李君然脸上浮出一丝微笑:“能得珏儿一赞,也不枉我这一番苦心。”
“嗯?”祁明珏疑惑地轻哼一声。
李君然毫不避讳地邀功道:“知道珏儿喜欢品茗,我在大婚前便命人开始准备了。”
“是么,那还真是要谢殿下抬爱了。”祁明珏面上说的静若止水,可心中却是跌宕起伏,心如鹿撞,李君然早就将祁明珏心中的一汪静水搅得天翻地覆。
“这茶可是采明前上等细嫩碧绿茶芽为茶坯,”李君然眉尖轻挑,献宝似地说着,“待伏天由云英少女于晴日午后采摘洁嫩如雪的茉莉花蕾,将两者混合j-i,ng心窨制,才得这茶香花香交融,相得益彰。”
祁明珏似笑非笑地说着:“殿下还真是煞费苦心,珏儿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李君然伸手轻抚在祁明珏的手背上,“珏儿是这世上最当得孤如此费心之人了。”
祁明珏瞥了眼李君然眉飞色舞的脸,这人还真是油嘴滑舌,不过心中却如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杜仲看了眼亭中品茗闲谈的主子们,叹了口气,他本不想打扰主子们的雅兴,可是太子吩咐过一有结果即时来报,杜仲自不敢怠慢,无奈地入亭禀报:“太子殿下,传话之人查出来了。”
李君然冷然道:“说。”
杜仲抬头看了眼主子,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喜怒,要知道自家主子最忌讳的便是身边有吃里扒外的人,因而对府中下人管教甚严,东苑的下人更是由他j-i,ng挑细选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是无任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忐忑地回着主子的话:“传消息出去的是个打扫花园的小太监,叫顺子。”
祁明珏冰雪聪明,那日听闻李望舒所言,便怀疑颜氏去东苑巧遇舒儿是故意为之,只是他们出门虽非刻意隐瞒,但也是谨小慎微不想引人注意,他本就免了西苑众人晨昏定省,万没有一早便来东苑的道理,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便径直问出了口:“幕后之人可有查出?”
“回殿下的话,据顺子交待,是颜侧妃身边的桃红。” 杜仲知道太子妃在自家太子眼中是何等的重要,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顺子是旌城人士,他在旌城老家的弟弟因与人发生争执,一时冲动下便动了手,不慎将那人打死,吃了人命官司,后来走通了知府后院,便大事化了小,赔了些钱了事。”
听到此处,李君然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听闻颜家的庶女便是嫁于旌城知府为继室。”
杜仲:“回主子,正是如此,也因着这层关系,顺子便受了颜侧妃的拿捏,一直往西苑递消息。好在他只是个杂役,进不到正堂,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殿下还真是明察秋毫,连这内宅家眷的庶妹嫁娶也了如指掌,实在令本宫佩服。”
听着祁明珏这玩味的话语,李君然喜笑颜开地拉着祁明珏的手道:“我关心珏儿还关心不过来呢,哪有闲功夫去管那些个琐事,只是恰巧知道罢了。”
这话祁明珏本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会儿他根本没功夫去搭理李君然的戏言,心中猜测得到印证,这么一来所有的结都解开了,幕后黑手是颜如玉这点母庸置疑。不过颜如玉是兵部尚书严坤的女儿,暂时还不是动兵部尚书的时候,可是此事姑息不得,不然后患无穷。
看着兀自沉思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祁明珏,李君然脸上闪过一瞬意味不明的笑。
“让所有人到正堂候着。”李君然那冷冽的声音如寒冰侵骨,惹得身边近侍不禁微微一颤,他复又转身看向祁明珏,用那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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