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算轻松很多了。”安旭微微一笑。自从风扬每天在风临集团办公一小时,他的负担已经轻了很多;有些需要反诉考量利弊的项目,交给风扬,几乎都是看一眼就能确定下来。
到底这么多年的精英教育,不是白瞎的。
晚上,风扬给庄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下午不在,晚上很晚才回回去,之后跟安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驾车到了一个逼仄的小巷口,因为巷子窄,他只能选择把车停在外面。
墙上和电线杆上爬满了各色“牛皮癣”,喷漆小广告随处可见。巷口附近两面墙都快看不出原色了,走到里面还算好一点。
看见头上悬着的招牌,风扬停下脚步,信手去拉一扇贴着针灸、拔罐字样的推拉门,毫不在意门上的灰尘会弄脏白衬衫的袖口。
门拉到一半就卡住了,风扬用了几次力都是徒劳。门缝勉强够一个人通过,他挤进去,才发现,是一颗杨梅核卡在滑槽里。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风扬看见玄关附近并没有鞋,鞋架上供客人使用的拖鞋一双不少,心里就有数了。
“程学浅!”风扬对着里面喊道。
“来了来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系着围裙,大摇大摆地从里面晃悠出来,“针灸、推拿、理疗还是减肥?”看见风扬,他连忙扯着围裙下摆,擦了擦自己油乎乎的嘴巴,“卧槽,你丫怎么赶这儿来了?”
“你卧轨都没用。”风扬挑眉,用鞋尖踢了一下脚边的杨梅核,“我忒么开门的时候,这玩意儿就卧在槽里,整忒奶奶挤进来的。”
“说吧,什么事?”在程学浅印象里,风扬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年不带找他一次的。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偏偏两个人聊起来就是投机,逮着机会能讲个两天都不带停的。
“你窝在这小巷子里,温饱都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了,你高祖父要是知道了,不得气得从里面跳出来!”风扬嫌弃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压根就没打算进店门,“有个病人,你要是接了,保准你下半辈子不缺吃喝。”
“你这又指望我帮你巴结哪个权贵呢?”程学浅斜睨着风扬,“上次介绍那个要减肥的,罐没拔两天,差不多把我全身都摸遍了,一个疗程下来效果不错,钱拿了不少,害得我恶心了几个月。”
风扬笑了:“这次是男人。”
“男人?!”程学浅狐疑地看着风扬,“我不喜欢男人呢。”
“……”风扬语结,“我忒么讲叫你用你家祖传金针,给人老爷子治腿。谁稀罕你这条咸鱼!”
程学浅搔了搔油乎乎的头发:“你早说唉!等我两分钟,我拿了药箱,马上就来。”
“你给我收拾干净点。”风扬把人叫住,“我和在巷口,估计放久了要让人围观。我在车里等你,一个小时,把自己秃噜干净了,换套能见人的衣服,别弄得跟个油条师傅似的。”
说完风扬转身就去拉门,发现就算没了杨梅核,一样是卡住的,气愤地用力踢了一脚,没想到门就这么滑开了。
何止滑开,简直是溜溜滑,风扬一个没扶住,愣愣地看着门倒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操!老子这房子是租的,回头房东问起来,我不得赔死?”程学浅就差跳起来了。
风扬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多少钱,我赔。”
“五万。”程学浅毫不客气。
“行,你可以的。”风扬狠狠地瞪了程学浅一眼,“只要你把老人家腿给我治好了,别说五万,十万我也给。”
“那就十万!”程学浅坐地起价。
“别那么啰啰嗦嗦的,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五分钟了。”风扬冷哼一声。
程学浅一阵哀嚎,忙不迭地挥手赶人:“出去,出去,我要锁卷帘门。”说着他就想上手去推人。
风扬敏锐地躲开,看见卷帘门吱吱嘎嘎地被拉下来,转身想走。脚没抬起来,就听见门里程学浅叫唤起来。
“唉唉,别走,给我踩着,太特么不好锁了。”
风扬在车里等了足有一个半小时,期间已经眼见他的车被十几个路过的人合影留念,而且还摆了各种姿势。
不知道他降下车窗,那些人看到车里有人,会是什么表情。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在这一个半小时里,他已经通知过宁家他要过去,又告诉仲管家,他晚上过去吃晚饭。
就在他觉得十分不耐烦,寻思着要不要去拎人的时候,有人打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
“你迟到了大半个小时。”风扬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程学浅,“我的时间可是很贵的。”
他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程学浅非要弄得蓬头垢面。这男人,他不承认都不行,五官很立体,长得实在是很帅,现在大妈都喜欢小鲜肉,他要顶着这么个帅脸,估计店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我已经尽力了,头发长了,还没剪。”程学浅穿的是一身唐装,外面罩了个白大褂,拎着药箱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个给你,将就一下。”风扬翻出一个发夹,估计是阮晴随手放下的,尾端还有个hey。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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