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二刻,仪仗队浩浩汤汤开进驿馆,院里众人正围着大烛趁夜谈天。
贴心的若黛准备了足量的茶汤。生不易端着汤碗,在蒸腾的热气中通红着一张脸:“我师父收徒比较看眼缘。他当年游历四海,什么钟灵毓秀的人物没见过,偏偏收了亓都的太子……”
“偏偏收了连灵根都没有的弃儿。”姬疏也端了碗茶汤,坐在郑喆身边补充道。
生不易重说:“偏偏收了亓都那个原也不见得有灵根,还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成日游手好闲的太子。”
“游手好闲?”姬疏放下汤碗,手撑在蒲垫上作势要站起来,给郑喆一掌按肩上压了下去,“你在说你自己吗?成天闲得无聊在我家屋顶上爬来爬去,明明叫你老实待在后院刻木头还要偷偷溜出来找侍女姐姐玩儿。哪儿来的面子?”
“面子里子都有,”生不易说话慢条斯理,丝毫不为所动,“你那时候不是刚生完一场大病,得了半年休养吗?”不容姬疏插话,继续对郑喆说,“当然也没有什么一人只能收两个弟子这种说法,主要看眼缘,想收几个都行。二公子若有意修习方术道法,待进太庙见了我师父,缘分相合,事情自然就成了。”
“那倒也不是,”郑喆在姬疏不服气的冷哼声中好笑道,“一时多嘴罢了。”
生不易却摇头感叹:“一时嘴快又岂知不正是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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