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柳金大怒,他一把将萧灵儿推开。
只见自己的右手食指鲜血淋漓,他翘着自己的手指,对着人群吼道:“她咬人,大家都看到啦,这家伙咬人!”
前行官尹元忠穿着皇城司的官衣束带,并令着黑靴,穿过东京城熙熙攘攘的闹市。
他身后跟着一个少白头的逻卒,端着一个筛子,盛满了没收来的板栗。
四下里一片热闹。
大街上人来人往。
商店和酒楼的门光明正大地敞着,面对着大宋朝这个花花世界,就跟许多闹市一样,繁华满目。
“好哇,你咬人?
该死的东西!”
少白头忽然听见叫喊声:“兄弟们,别放走她!这年月,咬人可不行!逮住她!哎哟……哎哟!”
传来了小女孩的尖叫声。
尹元忠向那边一瞧,看见从包子铺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惊恐地跑着,不住地回头瞧。
她后边跟着追来一个人,穿着青衣布衫。
他追上小女孩,身子往前一探,抓住了小女孩的手臂。
又传来了小女孩的尖叫声,还有人的叫喊:“别放走她!”
有人从商店里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睡意。
包子铺四周很快就聚了一群人,仿佛一下子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好像出乱子了!”
逻卒少白头说。
尹元忠微微向左一转,往人群那里走去。
在包子铺门口,他看见那个青衣布衫的人举起右手,把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头伸给人们看。
他那秃瓢的脸上现出这样的神气:“我要揭你的皮,坏蛋!”
就连那手指头也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
尹元忠认得这人是包子铺老板何柳金。
这个案子的“罪犯”呢,站在人群中央的地上,一个小女孩浑身发抖,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
她那含泪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
“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尹元忠挤进人群里去,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你究竟为什么举着那个手指头?
……谁在嚷?”
“前行官,我好好地卖我的包子,没招谁没惹谁……”何柳金开口了,拿手罩在嘴上,咳嗽一下,“小人正在卖包子,忽然,这个臭丫头无缘无故就把这手指头咬了一口……你得原谅我,我是做工的人,我做的是蒸包子细致的活儿。
这得叫他们赔小人一笔钱才成,因为也许小人要有个三五日不能用这个手指头啦……前行官,就连大宋律上也没有那么一条,说是人受了咬就该忍着。
要是人人都这么让人乱咬一阵,那在这世界上也没个活头了。”
“嗯!不错……”尹元忠严厉地说,咳了一声,拧起眉头,“不错……这是哪儿来的小丫头?
我绝不轻易放过这件事!我要拿点颜色出来给那些让孩子乱跑的人看看。
那些达官显贵既然不愿意遵守朝廷法令,现在就得管管他们。
等到他,那个混蛋,受了罚,拿出钱来,他才会知道放出这种咬人的孩子来,放出这种小畜生来,会有什么下场。
我要好好地教育他一顿!叶德林,”尹元忠对逻卒说,“去调查一下,这是谁家的孩子,报告来!这小丫头呢,把她关起来好了。
马上去办,别拖!这多半是个小乞丐……请问,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这好像是驸马爷家里的孩子。”
人群里有人说。
“驸马爷?
哦!……叶德林,帮我把长衫脱下来……真要命,天这么热,看样子多半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还不懂:她怎么会咬着你的?”
尹元忠看着何柳金说,“难道她够得着你的手指头?
她是那么小;你呢,却长得这么魁梧!你那手指头一定是给刀子弄破的,后来却异想天开,想得到一笔什么汤药费了。
你这种人啊……是出了名的!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前行官,他本来是开玩笑,把包子戳到这丫头脸上去;小丫头呢——可不肯做傻子,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荒唐的家伙,前行官!”
“胡说,独眼鬼!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为什么胡说?
前行官他老人家是明白人,看得出来到底谁胡说,谁像当着佛祖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要是我说了谎,那就让衙门审问我好了。
不瞒您说,我的兄弟就在衙门当差……” “少说废话!”
“不对,这不是驸马爷家里的孩子……”逻卒叶德林深思地说,“驸马爷家里没有这样的孩子。”
“你拿得准吗?”
“拿得准,前行官……” “我也知道。
驸马爷家怎么会让孩子在大街上乱走呢,鬼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你看她瘦不拉几的,完全是个下贱胚子。
居然有人养出这种下贱的孩子!这人的脑子上哪儿去啦?
要是这样的小孩子在契丹或者西夏让人碰见,你们猜猜看,结果会怎样?
那儿的人可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她断了气!你呢,何柳金,受了害,我们绝不能不管。
得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
“不过也说不定就是驸马爷家的孩子……”逻卒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她的脸上又没写着……前几天我听说驸马爷家收留了一个丫头。”
“没错儿,驸马爷家的!”
人群里有人说。
“哦!……叶德林老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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