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号声响起时,齐建军是满身酸痛地起了床,看着酣然入梦的小家伙,只能没好气地虚指点了点。
他这刚穿好衣裤,一个转身拉开房门。
“咯吱”一声。
“大哥,你怎么不喊我?”齐景年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得可真舒服。大哥,我晚上还要跟你睡。”
齐建军:“……”
齐景年利索地翻下床,“是说晚上睡宿舍是吧?没事,我放学就去找你。我人小占不了多少位置。”
“大哥今天下基层采访。”
“没事,我等你。”
“我是说晚上不回来。”
齐景年飞快套好衣服,嘴上还不忘嘀咕:“知道了,没爸妈的孩子没权利撒娇,我是爷们。”
齐建军无语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的小堂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呢?”
“没了,我晚上一个人睡开台灯就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小,我怕,我一个人不敢睡,懂不?
不懂!
住在小院也没见你晚上抱着我,也没见你说怕,更没见你哪一晚半夜三更的跑出来挤到我身边。
“小弟,你不适合学咱们奶奶。”
不适合?我还有好多招儿呢,你要不要挨个都试一试?齐景年一声不吭地上前拉着他的手。
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可怜,哪怕明知小家伙一定十有八九是装的,齐建军还是抱起了他出了房间。
齐景年果断搂住他脖子,“大哥,你真好。”
“不好,被人蹬了一晚上呢。”
“是我吗?对不起啊,大哥,我给你揉揉。”齐景年偷瞄了他一眼,“你生气啦?不气好不好?”
哟~这才是正常的小孩儿嘛。齐建军拍了下他脑门,“小祖宗,瞧你折腾的。大哥今天先给表叔写封信。”
齐景年很快抓着重点。
这是不是说明这一户关家就在他们表叔管辖之内?“好。等我们有机会去看表叔,你去见你哥们也方便。”
“还是住招待所得了。”
果然是同一个地方。
齐景年点了点头,“二表叔还要在当地待多久?正月咱们去舅公家拜年,也没见他回来过年。”
“他是书记,来回不方便。待多久?大哥不是很清楚,关键还得干出成绩,没政绩不好往上调。”
“书记啊?”齐景年眼神一闪,“那公社下面有几个生产队?我还听舅公说那里条件相当不好。”
“十来个吧,我没关注那些事。上次开车过去觉得那边还不错,没咱们舅公说的那么糟糕。”
“是不是山地多?”
“也不是,越靠近山可能条件反而好些,就比如我哥们屯子。你先待在家,大哥先出去跑一圈。”
被他放下的齐景年挥了挥手。靠山的屯子?好像找人不是很困难,难就难在该如何出门一趟?
最近局势明显不对……
齐景年看着姜家小院的方向。
他要去趟东北倒有机会,可不管是他祖父还是他大堂兄,显然不想他跟他二舅他们离开,而且东北三省大得很。
谭学礼有三子一女。其中老儿子谭成友今年四十有二,如今与妻子在东北,子女皆在京城陪伴老人。
齐景年想要对方的详细地址很容易,更无须通过长辈,从其小孙子那里就很顺利的打听得知。
回来途中,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改道当一回“梁上君子”。
得益于齐建军打了结婚报告,他原先的宿舍如今已经换成家属院其中一栋筒子楼的一套两居室。
和大家共用一个厨房,一个厕所,洗澡有单位专门的澡堂。
当然,与选择自己做饭还是吃食堂一样。
你用烧水壶一壶一壶的烧着,在家洗也没事。夏天还行,但天冷估计也没谁煤票多得这么浪费。
这两间房间就在二楼尽头。
齐景年过来时,正是周末,院子和走廊的上空挂满了晾晒衣物,还有人家门口正有炉子准备午饭。
来来回回跑的小孩也有不少,交杂着四周你一句我一言的嚷声,喧闹异常,与前两天过来时俨然不同。
齐景年有齐建军给的备用钥匙。
想起他大哥怕他过来会吃闭门羹而特意给他的这一把钥匙,还有这一趟来的目的,齐景年能不惭愧?
“你是齐同志小侄子吧?你叔今天还没回来。”
“那是我大哥!”
冷气四放的小孩与一面之缘的左邻右舍微微颔首打招呼,就径直走到二楼尽头开了门进入。
用他三哥的话来说,他大哥是真稀罕苏明月。
这套两居室分下来还没几天,如今已经粉刷一新,靠里的一间卧室摆上的全是一溜儿崭新物件。
崭新的大木床和柜子就不用说了,连给女方买的缝纫机都已经摆在里面,更别说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细心到连梳妆台都给备上。
齐景年可以理解这种心态。
要是他的关关?
他还嫌寒酸呢。
不过他大哥也是相当的有骨气,那一点积蓄估计也掏空了,就是不要家里一分钱,更别说他硬塞的。
整个齐家,不用说,一定是他齐景年最有钱。
可他大哥说了要是花九岁弟弟的钱,他还不如立马去一头撞死,娶屁的媳妇,生屁的孩子。
好吧,来日方长~
齐景年知道他大哥为了讨他小娇妻的欢心,里面准备的东西,哪怕是成对的脸盆,他都还没用。
瞧瞧外间单人床就知道。
最近啊,某人可经常以不放心他为由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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