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五爷这个愁的,一向由他说了算的老伴突然抽风,好麻爪的。他唯有背起双手先出门转一圈。
但愿再回来,还给他那个以夫为天的好娘们。
“大侄子~”
叶永顺,也就是叶小凤大哥,叶家堡的生产大队队长,一听到声音,立马疾步走到他跟前。
“五叔。”
“事儿办了没?”
“成了。”叶永顺郑重点头,“你不在家,我还是对外说您老进山?”
“对。有人找麻烦的话……”叶五爷拍了拍他肩膀,“不管是谁,你先绑了再说。我这趟出门没这么快回来。”
“明白。”
“去忙吧。”
说完,叶五爷背着双手绕着整个叶家堡开始转圈,转完田地间,瞅完他族人,又转悠到叶家祖坟。
与别人一上祖坟先到父母坟前不同,他来到他的大爷,也就是叶秀娟祖父坟前,席地而坐。
他颜扎氏上坟祭祀只插佛托,不烧纸。
而所谓的佛托就是剪了一团团的彩纸,将之绑在长长的柳条上,直接插在坟头,谓之插佛托。
三月节才插的佛托,五颜六色,正随风飘扬。
周边坟地唯有这一座土堆上的“佛托”最少,也说明他大爷这脉人丁不兴旺,日子不红火。
叶五爷独自一人坐在那,无意识地拔着坟前的草根,默默无声地述说着他的心事,就犹如当年。
那个无法无天的少年被他老子用鞭子抽得一肚子委屈,跑到他大爷跟前寻求安慰诉苦一样。
这人啊,有些苦衷,有些话,就是不能跟活人说,只能跟死人解闷。当初这话是他大爷亲口说的。
谁料到他叶老五却步了后尘。
吐了一肚子的槽,叶五爷可轻松多了。
离开之后,他再到山边的几处陷阱又转悠一圈,就是不知他回家时,他的好媳妇还回来了没?
无需置疑!
能教出一个夫为天的叶秀荷,叶大娘本身就是个护夫魔,否则如何栓得住有这一颗浪子心的叶五爷。
(关平安,你瞅瞅,这就是典型的“以柔克刚”例子之一。)
听到屋外熟悉的脚步声音,围着围裙的叶大娘出来时,正迎面遇上她的老伴拎着一只死兔子。
“你又上山了?”
这语气听起来很生气,可他谁啊?没瞅瞅老伴一双眼一直瞄自己全身上下?好,太好了,他的婆娘终于回来了。
叶五爷傲娇地下巴一撇,“老子还用得了上山?捡的。”
“证明都开好啦?”
哼!
现在才问,迟了!
算了,他一个老爷们跟个老娘们有啥好计较的。
叶五爷施舍般地露出一脸鄙视地笑容,“那还用得了说?也就你个老娘们不把你爷们当回事。”
好气的~
这臭德行!
“我都把你当祖宗了。日程定了啦?”
叶五爷点了点头,“你真不走?回头可别怪我不带你去出门。”
摔!
闻言,叶大娘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就走。
“哎,你这老娘们!”叶五爷挥手拦住她,自己快一步走到前面。真没规矩,娘们咋能让爷们跟在屁股后?
破规矩可真多……叶大娘无语地再次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哪天走啊?我总得给你收拾些东西带走。”
“不用,空手就行。”叶五爷果断拒绝,“大后天一早就走。”
“咱姑爷那咋说?”
叶五爷闻言连连摇头,“嗨,又来了,他那么大的人还能不知个好歹?他想干啥自个心里有数。”
“不是,我是说你想带走孩子,跟姑爷咋说?”
“哦,就这事啊?”
叶五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把手上的野兔子往外屋地的一个木盘内一扔,“你就等着瞅好了。”
“啥意思?”
“不是让你等着嘛。”
“行,我就瞅你大后天咋走。”
“不用大后天。”叶五爷就着老伴打来的水,洗着手,笑道,“这道上啊,也快干得差不多喽。”
当然,要是姑爷没收到红请帖的话,那他大后天路过马六屯直接劫人呗,但能跟老伴说实话?
这可关乎爷们面子。
“孩子们要来啊?”
叶大娘也不等他回话,眉开眼笑地去掀她的米缸子,“上回咱姑爷给的白面还有些,我给你们备些春饼。”
这些面粉还有些已经吃完的绿豆芽,还是她姑爷知道他们叶家堡每年一到三月节要吃春饼,特意送来的。
而且吧,她一对小外孙可说了,他们兄妹俩人啊,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长得像荷花叶的饼。
“麻烦。你真不走?等我让人订了票可真晚了啊。”
“你啥时瞅见我想出门?不走。老胳膊老腿的赶啥时兴,家里一大堆的活儿呢,你不在家,我更不放心。”
“你啊……真不懂享福,交给孩子们不就行了。跟了我大半辈子,我还想带你出门转转呢。”
“哈哈……有这份心够了。咱们还是老规矩,你出门,我守家。离了家,我这心里不踏实。”
虎!
叶五爷闻言也就不再多劝。
这一趟过去毕竟不是游山玩水,正经事要紧,到时真要见到那些老首长,只怕老伴会不自在。
叶大娘朝外面瞧了瞧,压低了声音,“真不带上大孙子啊?”
“上学要紧。”叶五爷说完,想了想,“都是咱们孙子,一碗水端不平乃乱家之象,索性就都不带。”
“也是。”
“老子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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