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大铁门用黑色栏杆雕成了藤花攀爬的形状,从铁门看进去,庭园布置的很有格调,假山间流水穿行,小桥旁朱亭秀雅。在东边还有一片池塘,池中荷叶如碧波摆荡,白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着,散发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沈观澜一看那片荷塘就能确定这是俞天霖的住处。毕竟他哥就喜欢荷花,可惜家里的园子没法动工挖一片池塘出来,沈蔽日就养了几大缸子的荷花自赏。
车夫直摇头,他怎会知道这种地方住的人是谁。等他走远了,沈观澜便按了门口的电铃。两分钟后就有个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浇花的水壶,看到沈观澜后也没打招呼,直接开了一角的小门放他进来。
沈观澜认出了这位冷着脸的就是上次请他去天台的年轻人,不免奇道:“你是俞天霖身边的什么人?”
见他直呼自家司长的名字,年轻人脸色更难看了。可是又不能对他无礼,只能无视。
他不说话,沈观澜也不自找无趣了,一路参观着到了洋楼的门口。
那人打开厚重的红木门,冷冷道:“请进。”
沈观澜探头一看,外面的庭园虽是中式的,可建筑里面的装潢是典型的西方风格。无论是真皮沙发,还是占据了一整面墙的洋酒柜和迷你吧台,甚至是通往二楼的楼梯都让他想起了之前在英国住的地方。
俞天霖穿着一身轻便的圆领衫和棉麻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来了便抬起头笑:“进来吧。”
沈观澜上次和他谈到最后,已经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感。而且俞天霖身居高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更是和他有一样的见解。故而他对俞天霖的距离感一下子就缩短了,都没反对过就认定了这位是他哥的人。
沈观澜走过去,俞天霖示意他坐。刚才那位年轻人也跟了进来,把水壶放下,洗了个手就去厨房准备点心和茶水。
“你的伤这么快就能出院了?”沈观澜打量了下俞天霖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俞天霖笑道:“经常受伤,早就习惯了。”
沈观澜皱着眉:“这样不好,别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年纪大些你就知道麻烦了。”
俞天霖继续笑:“那以后就要辛苦你这个小舅子多帮忙了。”
沈观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笑道:“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要是被我哥听到了怎么办?”
俞天霖无所谓道:“不如等他下来后我当面再叫一次,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沈观澜吃惊的看向楼梯方向:“我哥在这?”
俞天霖道:“在三楼睡着,他昨天忙到后半夜。”
沈观澜咽了咽唾沫,说话总算有了些顾忌:“那他知不知道我来?”
“我没告诉他。”
“你不怕他生气?”
“他不会为了这种事真的跟我生气的。”俞天霖的表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总算变了。他蹙起眉头,嘴唇抿出了紧绷的弧度:“倒是你家里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我能理解你妈的想法。云深不肯结婚已经是她的心结,她应该是担心你会学着云深这样。”
沈观澜叹道:“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因为那位表妹折腾了一番,我妈已经同意不会再逼我结婚了。”
“你觉得这样就没事了?”俞天霖反问道。
沈观澜无奈的看着他:“我爹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是把宴清带走了只怕他会被气死。”
沈观澜说完就安静了,刚才的年轻人端着泡好的咖啡和水果走过来,恭敬的放在桌上。正要离开,就听俞天霖道:“去楼上看看他醒了没,醒了就把牛奶麦片端上去。”
“是。”年轻人径直上了楼,沈观澜道:“这位是?”
“我的副官。”俞天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爹的病情我也知道,我帮他找了个这方面的专家。”
“谁?”
“我以前在军校有个好朋友,他叔叔是上海医院的院长,对心血管方面的治疗很有经验。我前两天联系了他,对方答应帮忙,但是近期抽不出时间过来。所以我和云深商量了,等你爹情况好转一点了,就到上海医院去看。”
沈观澜担忧道:“但是这里去上海就算火车也要四五天。”
俞天霖道:“坐轮船就不用,沿着大运河走,两天半就到了。而且轮船不怕颠簸,也不会那么累。”
沈观澜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哥同意了?”
“嗯,他也是希望你爹早点恢复健康的。而且这次去了你妈肯定会陪着,那逼婚的事才算暂时解决了。接下来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现在谋算再多也没什么用。”俞天霖一说到这个也是头疼,沈正宏的情况哪怕没这么糟糕,他都不必这么束手束脚的。
沈观澜道:“那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还有一件事。我收到了临时的任务,会有一段时间不在。下个月是你哥的生日,我想提前给他庆祝,后天在南郊的飞鹤山上弄个野餐,不知道你跟你四妈愿不愿意赏脸?”
沈观澜道:“还有其他人?”
俞天霖苦笑道:“没有,我和他的关系也不是公开的,他不愿意和我同时在外面露脸。”
沈观澜道:“我是没问题,宴清的话我要回去问问,毕竟他出来也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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