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这更煎熬的事了。
所以李逾白这次比谁都希望演唱会顺利地、盛大地收场,而他会在收场的第一秒,拦住贺濂,对他说:要不要在一起?
“行了,这边是阿白接上对吗?”裴勉拿着流程表,对话筒呼气,然后看过来。
李逾白收回他的绮思,放开贺濂走过去:“把我接在他俩后面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啊,这都在尖叫,谁还听嘛。”
他开着玩笑不往心里去,那边裴勉也笑:“让你第一个你又不同意。”
李逾白:“我尊老爱幼,并让小盒压轴,我做出巨大的牺牲了。”
被内涵了“老”的裴勉让他闭嘴:“赶紧选吧!”
时间关系,三选二的被压缩成了三选一,他的歌都是外文,表演好了会很出彩,陈戈放话说连通稿都替他写好了。
“嗯……哪首啊……”李逾白看向贺濂,对方接触到他的视线,僵硬地转身巡视场中忙碌搭建延伸台的工作人员。
“不知道啊,都可以。”他说。
话音刚落,裴勉用卷成一团的台本狠狠敲他的头。
李逾白轻呼:“痛!我随口一说,那就唱……”他收回目光,在裴勉凶神恶煞的肢体威胁里,所有的歌都转了一遍,准备好的两首好像都不太合适了,李逾白眼睛眨了眨,问:“乐队会弹《枯叶》吗?ro那首。”
角落里前来配合彩排的乐队负责人先茫然了一秒,接着翻了翻曲谱说:“要这首的话,得排练几遍。有备选吗?”
“备选玫瑰人生吧。”李逾白脱口而出。
装得若无其事的贺濂看过来,促狭地笑了。
负责人说行,打电话联系去了。但彩排还得掐时长,李逾白只能挨着时间试了下设备,他都觉得这次的话筒和音响质量不错,不由得感慨秦总真是看菜下碟。
等全部彩排都结束,时间也卡好了。
乘车回到酒店,李逾白已经困得哈欠连天。
他和贺濂住一个房间,前一夜两人心怀鬼胎,但仍是乖乖地分床睡。这天他洗澡出来,贺濂穿着睡衣吹头发,挨他的床。
李逾白坐在床尾,抬起腿,脚尖踢一下贺濂的膝弯:“回你那边去。”
吹风机嗡嗡的动静停了,发梢还润,贺濂却把吹风机放回了抽屉。他大咧咧地往李逾白那张床上坐,腿也缩进了被窝:“我在这儿睡。”
“那我去对面。”李逾白不废话,就要起身。
“白哥你陪我睡吧!”贺濂突然喊。
“嗯?”
“我紧张得失眠。”贺濂朝床边挪,给他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双人套间,单人床挺宽敞,但要挤两个一米八左右的男生还是过分。李逾白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贺濂,直到他的脸越来越红,偏过头,下巴快要点到了胸口。他窘迫极了,想要撤回,又舍不得。
贺濂的声音很小但房间里只有他们。
夜色都睡了,他听见贺濂说:“我失眠……也不是很严重,但是我想……想和你一起睡,挤在一起,我想做个好梦……”
李逾白绕到床头重新坐下,在他隐约的期待里放轻了声音:“你可以抱着我睡。”
灯熄了,只剩床边的照明映出一条光河。他和贺濂挤在一个被窝,空调温度很低,一只胳膊吹着空调冷风。
因为疲倦,李逾白没有心思想太多的东西,本能地侧过身,脸朝着外面。这样睡稍微不那么难受,他的侧脸陷进柔软的枕头。
贺濂就在这时候,悄悄地抱住了他。
“晚安。”他小声地说,很不好意思似的,把头埋在李逾白后颈,在那节微微凸出的脊骨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嗯。”李逾白说。
但贺濂并没有就此晚安,他的呼吸依然很急促。隔着他的胸骨,李逾白能感受到过快的心跳,就贴在自己的后背。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睡得着吗?”
贺濂:“啊?睡得着,过一会儿……我……有点高兴。我今天……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在柠檬tv的app上有直播,她可以看到我。”
李逾白又说:“嗯。”
贺濂声音沉了:“我好久没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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