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深深吸气让自己保持冷静,瞪着沈峻辉道:“前段时间新闻不是还报了吗?有一个在那种学校训练的16岁男生被教官打死……”
沈峻辉不耐烦地打断:“那不一样!这家是有办学资格的!”
“爸!”沈言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比划了几下,拼命试图解释,“这种机构都是换汤不换药,不管有没有办学资格都一样,爸你……”
沈峻辉不再掩饰,大手一挥粗暴打断儿子的话,厉声喝问道:“你是不是非要当同x_i,ng恋不可!?”
沈言一抬眼,正对上父亲淬了毒一样仇视的目光。
沈言身子轻轻一晃,感觉地面在塌陷。
“我不是‘非要当’,我是生来就是……”沈言喃喃念着这句话,而这句话他在挨打那天已经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是个屁!”沈峻辉露出了本来面目,j-i,ng瘦的脖子上青筋暴凸,声嘶力竭地冲着儿子咆哮,“你今天不去也得去!小兔崽子我告诉你,你他妈就是让人打死在里边,也比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强!你和你妈真是一模一样!屁的能耐都没有,就知道给我丢人!”
沈言眼圈一下就红了,他狠狠咬了下嘴唇把眼泪憋回去,颤声问:“你真觉得我让人打死都比给你‘丢人’强吗?我是你儿子,你不是做过亲子鉴定吗?爸……”
“别叫我爸!你现在没资格叫!”沈峻辉砰地一拍车顶盖,冲不远处的两个教官一招手,沈言见势不妙拔腿要跑,沈峻辉却死命钳住他手臂,一手高高扬起,眼看就要一记耳光抽下去,沈言拗不过父亲,咬牙准备挨揍。
然而,短暂的静默后,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到来,两个抓人的教官也猛地在一米外站定了,沈言泪眼汪汪地一抬头,看见父亲的手臂被一只鹰爪般的大手牢牢攥住了。沈言使劲眨眨眼,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极力压抑着怒气的脸,小麦肤色,英俊刚毅,两道硬气的眉紧拧着。
是王大海。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王大海沉声道。
沈峻辉试图把手抽回来,未果,吹胡子瞪眼地问:“你是谁?”
王大海警惕地瞪着那两个教官,强行掰开沈峻辉钳着沈言胳膊的手,把沈言拨到身后,铁塔般高大的身体把清瘦的沈言整个挡在后面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做完这些,王大海才自我介绍道:“我弟弟是沈言朋友,沈言同学现在住我家。”
沈言回想着各种关于不正规教育机构的负面新闻,他原本就是半点苦都吃不了的x_i,ng格,让他进那虐待人的地方真的和让他死没有区别。沈言越想越怕,抖如筛糠,在后面拽了拽王大海的衣服,颤声道:“哥哥,他们是青少年戒网中心的,我不跟他们走,我进去就出不来了,他们得弄死我。”
王大海虽然不清楚细节,但听这说话声也知道小孩儿吓坏了,他没回头,只反手攥住沈言一只吓得冰凉的手,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放心,待会儿哥还带你看电影呢。”
沈言被这一握握得心一颤,眼泪差点儿掉出来,但又被他忍住了。
沈峻辉冷笑一声,道:“我是沈言的父亲。”
王大海早已猜到了,黑着脸粗声叫人:“沈叔。”
沈峻辉顿时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噗。”沈言一秒破涕为笑,在眼眶里蓄了好久硬是没掉出去的眼泪一下子被挤了出来。
沈峻辉冷静了一下,不悦道:“我管教我自己儿子,用不着你一个外人c-h-a手,我才是沈言的监护人。”
王大海沉默片刻,道:“沈叔,我说不过你,我也不和你说,反正沈言不和你们走。”
沈峻辉被这个不讲理的“反正”噎得说不出话。
“你上车,在那边,看见没?”王大海把车钥匙塞给沈言,沈言扭头就跑,王大海在沈峻辉与两个教官面前鼓了鼓肱二头肌,满脸鄙夷,“我知道你们那破地方,孩子一送进去你们就往死里打,不拿人当人。”
两个教官仰起脸盯着钻进王大海车里的沈言,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抓人,可看着王大海这一身块儿他们又怂。
“你们,”王大海分别指指两个教官,目光狠厉如鹰,粗声威吓道,“我知道你们敢干这丧良心的买卖肯定有后台,我是拿你们学校没办法,但你们要是敢碰我们家小孩儿,我把你俩三条腿儿全掰折,这个话能不能听明白?”语毕,王大海又勉强维持住礼貌对沈峻辉道,“沈叔,你可能是不知道,他们那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你回去搜搜新闻吧。”
两个教官y-in沉地绷着脸不吱声,沈峻辉仿佛还想说点儿什么,可王大海没等他们回话,转身就往车的方向走去。
沈言坐进副驾驶,想起父亲的话仍伤心得喘不上气,眼睛里含着一包新酝酿出的眼泪,却不掉下来。
过了一会儿王大海进了车,没说什么,只是先把车开走以防节外生枝,他开的方向是商业街,显然是还惦记着要带沈言看那部沈言盼了很久的超级英雄电影。车里很静,沈言粗重的喘气声、吸鼻子的声音,还有因为一直强忍着不肯落泪而不断不受控制地逸出鼻腔的闷哼声,声声清晰入耳。
沈言小时候,然而妈妈走后就没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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