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身怀雄心,渴望求变之人,将此异象视为慈航“失其鹿”的征兆,于是各方云聚长泰,共逐之。
然结果如何?各方势力空手而归,且损失惨重。在被慈航、苦海再次以武力震慑的同时,失去大量中坚弟子,元气大伤,需耗费时间恢复实力,因而难以掺和接下来慈航与苦海的大战。
第二,试探李红尘的情况。
李红尘销声匿迹已久,苦海内岛封锁严密,无人能够踏足。在天人师无法苏醒的情况下,慈航道场分外担心这魔头是真的重伤难治,还是在蛰伏暗处,准备着对慈航的雷霆一击。
慈航将“道器”的消息抛出,两家谁若掌握道器,便能奠定天下格局。
若李红尘能够行动,自然会前来抢夺。
然而苦海依旧只有梵慧魔罗出面,说明李红尘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第三,便是为了江轻雪的好转。
孙一行虽然口中鄙薄那朵“胎藏佛莲”,但它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其身蕴含有真正道器五分之一的力量。
他借用梦禅法,穿行于江轻雪的梦境之中,被诡奇的梦境扭曲与陷阱迷惑,差点儿迷失自我。最终能够脱身抽离,是催发“胎藏佛莲”施展全力一击,将那厚如城墙的梦境壁垒破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豁口,身化梦蝶,从那缺口飞出。
也正因如此,江轻雪方能分出一缕神魂,脱离梦境,借由他身体,向陆念慈传达指令。
“难道你那么早以前,就能料到今日?”孙一行发问,但实难相信。若对方果有这般厉害,苦海哪里是他的对手?
果然,陆念慈摆了摆手,道:“大师高看我了。”
“这朵胎藏佛莲的诞生,只是一场机缘巧合。”
“那时师尊彻底收服太上苍,他所创建的璇玑云阁,成为我慈航的后花园。”
“璇玑云阁虽不比宗门底蕴深厚,但里边多出谋士、学者、史官与命师。这一类人大多博古通今,且喜中典藏亦有可观之处。”
“我年轻时常常因病卧床,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几乎读尽了琅嬛阁中藏书。实在无聊,便以师尊面子,借阅起璇玑云阁的收藏。”
“后来在其中翻找到一本古籍,它的书脊间藏有一册秘卷,名为《天生道种本纪》。”
孙一行微微思忖:“这书我听说过,出自‘史君’司马琛之手。记载了自有史以来,可以考证的十六样道器的名字、由来及种种传说。”
“他写完后,人与书皆失踪不见。天下间便有了传言,说那《天生道种本纪》里藏有获取道器的秘密。”
“难道这是真的?”他惊愕道。
陆念慈又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神龛前的金灯烧了许久,光线有些黯淡,他起身挽袖,执起放在案头的铜剪,依次去剪金灯里的烛心。
“大师怎恁地这般天真?”
“若司马琛有此本事,哪里还有我慈航与苦海争夺天下的机会?”
“我只是在里边发现了一则有趣的记载。”他娓娓而道。
“书上说道,胎藏佛莲的道种非如其他道器那般虚无缥缈,靠天时地利相合偶然诞生,而是本就散于毗那夜迦与观世音交合所诞后人的血脉之中。其后人与凡人混居结合,神血混入凡血,万万年后,已沦为寻常。”
“司马琛在‘胎藏佛莲’一章结尾留下猜测,若是散落天下的血脉在冥冥天道的指引之下,通过男女结合繁育后代不停聚拢。当血脉浓厚到一定程度,道器或许能从这名天命之子体内孕育而出。”
“因此,念慈心中生出了一个想法。”话语一顿,陆念慈侧身回眸。被剪过烛心的金灯亮了一些,逆照着他,令面孔变得模糊,唯一双眼睛亮得慑人,“若是我能代天道而行,令这特殊的血脉聚拢,是否能人为地令‘胎藏佛莲’诞生?”
一席话让孙一行听得胆战心惊。
代天道而行……人为地令‘胎藏佛莲’诞生……此乃逆天之举,竟被眼前人说得这般平静淡然,仿若吃饭喝水一般的寻常事儿。是自己疯了,还是对方疯了?
陆念慈道:“于是,我将弟子散入四海,去寻毗那夜迦后人。发现其中有一支主脉迁入中原,落地生根,渡过几次战乱,不幸家谱丢失,因而遗忘了祖宗,泯灭众人。”
孙一行问:“你说的是……长泰秦家?”
陆念慈咳嗽了几声,从袖中摸出锦帕,擦过嘴角,露出一抹平淡的微笑:“不,我说的是整座长泰城。”
孙一行顿时呆住,浑身僵冷,像是冻在雪里的石块,一股彻骨的寒意,止不住地往心里头钻。
“所以,是你教秦家血祭之法的?秦莲见拿手的画儿,和那能将人摄入画里的术法都是你教的?”
陆念慈点头,又摇头,将手负在身后,缓缓踱步。
“我可没有那样的耐心,将一切赌在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你说的那些,是我交给秦莲见生母的,在她嫁去秦家前,嘱咐她寻找机会,诱使秦家使用血祭,聚拢血脉。”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那名女弟子因生秦莲见血崩而死,事情便耽搁了下来。其后慈航发生诸多变故,如大师兄叛出师门,梵慧魔罗邀战昆仑,师尊久伤不愈陷入沉睡……我为了稳定慈航焦头烂额,顾不了对秦家的随手尝试,久而久之,便搁置一旁。”
“待再次想起时,却发现秦莲见不知从何处寻得其母遗物,翻找出那些我为引诱秦家准备的功法、阵法与典籍,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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