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吏也有些犹豫,不过被蒋大人瞪了一眼,也就老老实实报告了上来。
“司吏大人家的下人早上来公差房,替司吏大人点卯,小人与他有些交情,就打听了一番………”
“那下人说………昨夜有一恶妖,冤怨不散,偷入司吏大人的房间,要害了司吏大人………好在司吏大人夜里在四房小妾的院子里………”
“那四房小妾是个警醒的人,就出面呵斥一番,那妖怪才逃了出去,可司吏大人却是吓出一身汗来,口不能说,咋个都不能睡,只顾胡说乱语,当时就是疯了………”
众人听得这等异事,不由暗暗称奇,对也是同情惋惜,蒋大人却有些忿忿。
“府长官邸中有规制,司吏大人不得外宿,竟然在当值之时偷了出去,还闹出这等事来,也亏得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传到别县上去,我临县的脸面岂不是都丢光了!!”
这些个吏卒把持地方政务,有时候听调不听宣,蒋大人这个府长大人过得也不算顺遂,可又不得不倚仗这些吏卒。
今日得了李陌一的帮忙,借着这件事,让他大发威风,好生震慑了这些吏卒一番,让他们知道,关键时刻,还得他这个府长挺身而出。
虽然官邸公人在外头安家置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算安丘镇上,乃至于七剑城、或是其他府长官邸,估摸着也是这样一个情况,但毕竟有着规定,真要拿来说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其他吏卒,被蒋大人这么一敲打,纷纷表态,一定奉公守纪,好好为府长大老爷效力。
蒋大人一手恩威并施耍得飞起,见得这样的效果,也是颇为满意,而后朝众人说。
“这个小司吏虽然平日里有些懒散,但还是干了不少实事,到底是同僚,明日本大人与李陌一过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蒋大人这么一说,众多吏卒又是一阵感激和奉承,他们都是察说观色的老手,一来一往间,仿佛与蒋大人达成了什么协定一般,往后做起事情来,应该是有些默契了。
不过这个事情一说开来,大家心里都有个结碍,这庆功宴也就有些挂阻,很快也就收场了。
………
………
李陌一当夜就住在了府长官邸里头,也不需另外腾挪房间,李陌一又与公差房瓜葛不断,蒋大人就将李陌一安排到了公差房司吏大人的吏舍来。
估摸着一些个有心之人,又要半夜推敲,疑神疑左的,揣测着蒋大人是否有意让李陌一来接替这个司吏大人的位置了。
毕竟李陌一虽然为人古怪,但不久前在九圩沟为张氏定案,又与木冗老大人有着不小的交情,今日又解了府长官邸的难处,连庆功宴之时,都坐在将大人的身边,接替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李陌一可不管这些人说,自己这安丘镇上的小侍卫之位,那是坐的牢牢的,乐得其成,破完此案,了去功与名,拿了赏银就走………
…………
公差房的吏舍很是老旧,又不透风,很是闷人,先前庆功宴上喝了口小酒,这酒劲一上来,浑身一阵闷躁难当,他心里又思想着案子,左右睡不下,就走到院子外头纳凉。
………
院子当中有个凉亭,茶桌是光滑的大理石,李陌一也顾不得这许多,后背就贴了上去,漫提有多清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那左厢头处灯光却闪了一下,好像房门快速闭关,透出光来一般………
李陌一下意识扭头去看,依稀能够见得一道黑影闪身进了房间!!
李陌只以为酒多喝了两口,眼睛发花,蹑手蹑脚走近来,透过门缝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入室之人穿着一身黑衣,手提短柄奇刀,刚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体态曲线十分明显,估摸着应该是个女人,李陌一心头不由揪紧。
因为先前在吕不伟家袭击他的那个刺客,也是个女人………
“莫不成这盗匪害手敢追到府长官邸这里来?”
李陌一是屏息凝神,眼下一个真实害手就近在身前,自然不能惊扰了她。
这些盗匪毫无人秉,李陌一从这年月的话本之中也都看到过,据说某地遭遇盗匪,那些盗匪到处烧害,无恶不作,暴行可谓骇人………
想到这里,李陌一发自本能就想喊人,可府长官邸里头虽然人手不少,可大家都睡下了,自己只要一发声,救兵没赶来,这女害手就要逃窜而去,自己出手擒贼吧,多日没有施展身手,灵便不展,而且对方手里头有武器,一寸长一寸强,到时候万一伤到自己可就要了命了!!
李陌一又想到了逃跑,可又有些不甘心,他一直想要调查盗匪细作,只要能够抓住这个女害手,顺藤摸瓜,还有什么查不清楚的………
咬了咬牙,李陌一终究还是选择留下,从门缝往里头看,但见得那女害手已经收好了短刀,李陌一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这女害手接下来竟开始在房间里头翻找起来………
“这盗匪女害手究竟在找什么?难不成跟张氏之案有关?”李陌一不由想着,因为这毕竟是司吏大人的房间。
当然了,也不排除这女害手想要害李陌一,但扑了个空,就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贵重财物可以顺手牵羊。
不过这种可能并不是很大,因为既然是做害手的行当,又怎么可能会缺一银子?更不可能做小毛贼偷偷摸摸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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