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是那山长不答应给爹休那么长假,我们怎么?”
远离别人怪异的目光,张秋白这才又担忧的追问了句,成功将凤吟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张逸鸣暗暗松了口气,警告自己,不要再轻举妄动。
凤吟抬眼,嫌弃的看向俩儿子:“实在不行,辞了这份差事就是。”
“娘,您不用等爹醒来,与他商量下吗?”
张秋白和张星河再次停下车,担忧的看着母亲道,“家里这些年全靠爹这份收入撑着,我怕爹醒来责怪您。”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兄弟俩声音小了些。
可他们脸上的震惊,比听说要告半年假更强烈。
同样震惊的,还有闭着眼装昏迷的张逸鸣:“这女人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原身的记忆里,娘子是个十分好面子的女人。
这些年,因他是鹤山书院夫子的缘故,她在村里几乎没人敢招惹。
而且,为了这份体面的差事,特别黏人的她甚至舍得与他分开。
如今怎么舍得让她辞了这么好的差事?
凤吟无视父子仨的震惊,憔悴的脸一沉:“浑话,你和老二在家种地的收成不是收入?”
“林氏和胡氏在家养猪不是收入?”
“你几个妹妹养鸡卖蛋的不是收入?”
“谁说咱家少了你爹的收入就过不下去了?”
虽然地里和养猪养鸡收入没几个钱,那也是有有收获的啊。
过去是原身过于吝啬,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把一家老少养得病歪歪的。
现在她来了,无论如何也要不动声色改变这种状况。
张秋白兄弟俩相视一眼:“……”娘好彪悍!
也……很不一样!
凤吟并未发现俩儿子眼里闪烁的莫名意味,心里得瑟着:
开玩笑,从原身记忆,老娘可知道,这个名叫大鹤的朝代,没什么读书人家族不得经商的死规定。
姐一个从商业经济发达的时代穿来的灵魂,岂会如原身一样,守着丈夫那每月二两半银子过紧巴巴的苦日子?
凤吟和两个儿子都没发现,在她说出这番话时,安静躺在牛车上的男人,眼皮直突突。
张逸鸣内心又开始暗处嘀咕:“这原身的妻子好像也不愚昧啊,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的呢?”
原身记忆里,是准备让家里儿子都读书考功名的。
可妻子说挣钱不容易,地里也需要人打理,因此早早替老大老二订了亲,娶了儿媳回来伺候他们老两口。
也因此将只读完三百千的俩儿子从学堂拉了回去。
张逸鸣现在听着这妻子的话,哪一句都是极明理,极有成算的。
“快走啊,还愣在这做甚?”
见俩儿子还在发呆,完全没发现丈夫异常的凤吟不由催促,“等天黑了出不了城,想住大街上啊?”
说着也不等俩儿子反应,收回目光看向张逸鸣,又伸手探了下他额头。
确认男人体温正常后,长长松了口气。
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温度,张逸鸣突然觉得,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可他,真心接受不了与个陌生人做夫妻。
更接受不了没感情基础的夫妻。
否则,以他前世的身份背景及成就,早就该结婚生子了,哪会单身三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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