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楚杰提醒道:“老陶,就算我们部署在北方的海军力量再多几倍,也不可能完全封锁从日本前往辽东地区的海上航线。况且以海军现有的能力,也不可能让整支舰队在海上长期巡逻。”
陶东来点点头道:“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如果我们不能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那就得先做好应对这种情况的准备。”
“你是指清军未来会大量装备火器?”颜楚杰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有些事情,即便是我们也很难阻止发生。”陶东来道:“其实之前在平户没有能够找到对方生产火枪的作坊,我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十八芝那些人不会再在平户坐以待毙,一定会想法设法继续给我们制造麻烦。”
对海汉来说,目前最为棘手的敌人莫过于辽东的清军。由于海汉在辽东占领的地区距离海南本土太过遥远,在当地部署的军队规模几乎已经是补给所能支持的上限,而优势最大的海军在当地所能发挥的作用相对有限,所以也很难依靠金州地区有限的驻军来实现对辽东的攻略。
目前双方在金州地峡附近所形成的对峙局面,是通过几年下来多次交手之后形成的动态平衡,任中一方想要打破这个平衡,都必须要在实力上得到显著的提升才行。
假如兵力占优的清军在武器装备方面突然获得大批先进的制式武器,那么这种平衡就有可能会被打破,危及到金州地区的安稳局面。
当然了,在辽东附近还有芝罘岛基地和大同江基地两处地方,可以保证金州战有援军,撤有退路,短时间内还不用担心局面失控。
但如果从长期角度来看,只要清国得到了先进制式火器的制造技术,那么交战双方的实力对比必然会慢慢起变化,而金州驻军所将面临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对海汉来说绝非好事。
颜楚杰执掌海汉陆海两军,自然能想到这样的后果,当下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即便是我们,也有很多事情是做不到的……那如果辽东那边有了迹象,我们也只能设法往金州增兵,巩固防线。”
陶东来道:“我认为有些准备工作现在就可以着手了,比如把相关的信息通报给金州,对金州防线上的工事和掩体进行加强,从南方调派更多的炮兵部队部署到该地区……防患于未然,不用等到真出事了再来手忙脚乱。”
“你说的对,这些准备工作是得尽快部署下去了。”颜楚杰对此表示了赞同,但又接着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要不要给大明敲敲警钟?”
陶东来思忖了片刻,才点点头道:“你安排时间,我们跟那位费策贤费大使碰个面,把大致情况给他透露一下。”
金州防线是目前海汉治下纬度最高的一处军事基地,但其意义可不仅仅只是象征着这个国家的北方边陲,更是维持地区军事平衡的一个重要砝码。海汉正是凭借这个小小的地方拖住了清国的相当一部分主力部队,使其无暇由陆路攻打西边的大明和东边的朝鲜。
若是让清军毫无顾忌地放开手脚行事,去年他们攻打朝鲜所将投入的兵力估计还能多好几万精锐,那样的话即便是海汉介入,要阻止清军南下也将会更为吃力。
而大明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清军年年叩关,大明所能做出的抵抗也依然只是依托于少量坚城要隘进行据守,而将大片开阔地域都留给了清军肆意劫掠。要不是清军顾及后路还有海汉军随时可能跳出来生事,恐怕也早就长驱直入,开始占领大明城池了。
出于盟友的立场,陶东来认为还是有必要给大明这边提个醒,让他们对今后可能会出现的战局走向提前有所准备。当然了,以大明朝廷那刚愎自用的作风,就算提醒了他们也未必听得进去,就算听进去了也未必能放得下面子,按照海汉的建议去采取措施。
费策贤最近这大半年还过得挺不错,虽然去年朝鲜世子的到来让他有一段时间感到很是不便,不过那位世子入学之后露面大为减少,费策贤在外交场合感到不便的时候也随之少多了。
而朝鲜人也挺知趣,所修建的使馆选择了指定区域内离大明使馆最远的地方。这样大家碰面的时候少了,也能尽量避免出现尴尬的局面。
费策贤日常的工作,便是看一看海汉官方通过报纸等渠道发布的各种消息,然后将其与民间的传闻进行印证,将大事件做好详细记录,加上自己的解读,每半月一次写成奏折送回朝廷。
至于与使馆区内其他国家大使的交往,费策贤其实很是有点吃力,因为在三亚设立使馆的这些国家,对待海汉的态度大多与朝鲜相仿,将其视作了自己的盟友或者贸易伙伴,而这个角色在过去的两百年中一向都是由大明来扮演。
尽管这些国家对大明依然保持敬畏,但外交关系显然是不如跟海汉那么密切。而每当听各国使者谈论与海汉签订的各种贸易协定或军事盟约,就会让费策贤感觉不太舒服,仿佛大明也是跟这些小国一样,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就跟海汉建立所谓的通商关系,或是为了寻求庇护而与海汉达成军事合作。
尽管大明默认了海汉自南向北在自家海岸线上使用军事手段占领的诸多区域,但在费策贤看来,这只是天国上朝不与这番邦小国计较得失罢了。大明所面临的内忧外患终将解决,到时候再调头对付海汉,自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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