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宝只是个生意人而非文人,所以即便是诗兴大发,他一时半会也还是憋不出像样的文字,心里暗暗后悔应该在昨晚便让学生们先赋几首诗,自己今天便可找合适的机会拿出来卖弄一下,说不定还能以此来拍下在场大人物的马屁。
不过张金宝知道自己肚子里墨水有限,要是真把这个当作吸引关注的手段迟早会露馅,到时候就难免自取其辱,所以也只是想想这个念头就罢了。
翻过这道坡顶之后,道路旁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指路的标识,引导来宾前往比赛场地。但刚才张金宝站在坡顶就已经看清楚,在营地中有一处彩旗招展的校场,不问可知那便是比武活动的场地了。
营区的道路上还不时有结队疾行的海汉军人,张金宝都会主动避到路边,让对方先行。
比武的校场距离营区大门不远,片刻便到了,不过这里还设置了第二道岗哨,依然是要出示邀请函核对身份之后才能通过。张金宝不敢怠慢,遵照吩咐拿出邀请函供哨兵查验。只是他不太明白,对方并不认得自己,又如何能核实自己是否就是邀请函上的人。
张金宝并不知道,其实大门口登记身份的军官是军情司的人,由他负责对所有受邀人员的身份辨识,看似只做了简单的登记,但实际上已经确认了每位持邀请函嘉宾不会是他人试图假冒。如果有人做出这样的尝试,那在大门处便会被拦下来了。
至于先前张金宝看到有人乘坐马车进入大门,那全都是身份显赫的贵宾,由海汉官方安排的马车接送,外面跑买卖的马车可进不去。而张金宝就算租一辆马车来,也还是会在大门处被要求下车步行进入。
而校场外的这一道岗哨,主要是为了在核对身份之后由专人将嘉宾带至指定的观看区,顺便让嘉宾们的随从人员都在这道岗哨之外等候。不过张金宝因为是独自前来,倒也少了一道手续。
当下便有一名士兵将张金宝带到校场东侧的看台上就座。这校场侧面本就有砖石所砌的露天阶梯看台,然后放了一些软垫在上面,便是提供给嘉宾们就座的地方了。虽然这布置有些简陋,但受邀前来的嘉宾们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这地方是军营,而不是胜利堡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每个软垫上立着一个标注了姓名的纸牌,带路的士兵将张金宝带到指定的位置,收了软垫上的姓名牌,请他在这里落座。稍后又有士兵拿来一个玻璃瓶给他,瓶中装有饮水,以供观看比武期间补充水分。
张金宝看了看已经到场的嘉宾,倒也有几人认得,不过坐的地方离他都比较远,打招呼有点不便。他见众人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人在看台上随意走动,当下也不敢造次,只能先待着不动。
在看台的中间有一片平台,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排桌椅,张金宝伸长脖子数了数,只有十多个座位,很显然是给即将到场的大人物们准备的。不过这种待遇差别在张金宝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总不可能自己一介草根跟执委会的大人们平起平坐。
而且张金宝前天在执委会举办的宴会上看到了安南和朝鲜两国的小王爷和世子,这些外国政要出席今天这个活动,那肯定是要跟执委会的大人物坐在一起才合外交礼仪。
张金宝和其他嘉宾并未等待太久,不多时这些大人物们便分乘数辆马车到了校场外,然后下车缓步登上看台就座。
大人物们落座之后,各方参与比武的人员便分队入场,每支队伍前面都有一人举着标注有队名的牌子。海汉虽然是此次活动的东道主,但因为参加比武的各支队伍都是来海汉留学进修的人员,海汉就没有自行派队参与,只担任组织和裁判的工作,因此参与活动的十支队伍中并无海汉。
待各支队伍在看台前站定之后,国防部长颜楚杰起身讲话,但张金宝坐的位置有些偏,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大意便是希望参加比武的各方尽力而为,将自己在海汉所学的本事全都施展出来。
同在看台中间就座的李凒正观察着面前的这些队伍。安南和福建两支队伍最为庞大,各自都有三十人左右,朝鲜这十多人在场上并不是人数最少的队伍,也有马打蓝国这种仅有三人参与的情况,这让李凒稍稍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至少朝鲜派到留学的人还不算太少。
不过李凒所不知的是,马打蓝送来三亚留学的军人其实并不止这一点人,只是三个月之前已经有一批人结业离开,目前就只剩三人在三亚而已。
而今天看台中间除了执委会的高官和盟友代表外,还有一位身份特殊的嘉宾,便是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出席活动的苏克易。
往年举办这个比武活动,东印度公司向来都不在受邀观战的名单之中,就算想打听相关的消息也十分困难。在海汉的授意下,没有人会主动向荷兰人透露有关比武活动的情况。
但今年情况有所变化,执委会认为扩大这项活动的影响范围不应局限于盟友,也应该对东印度公司这种立场并不坚定的投机分子发挥作用,所以除了往年会出现活动的各方代表之外,今年还特别邀请了苏克易参与观摩。
这对苏克易来说,可以算是他出使海汉这几年所取得的一项重大突破,如果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大概就是这项待遇并非由他争取得来,而是海汉主动赐予,未免就没有太多的成就感可言。
不过机会难得,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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