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策贤拒绝苏克易的提议,其实也还有其他原因。大明与荷兰在十几年前曾围绕澎湖列岛的归属权爆发过激烈战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殖民者赶出澎湖。自那以后,大明与荷兰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没有得到官方认可的缓解,据费策贤所知,朝廷也从未有过跟荷兰人和解的打算。
而且站在他个人的角度来说,堂堂天国上朝,怎么可能跟这些西方蛮夷合作,来对付一个由汉人统治的周边小国。海汉国跟大明之间的利益冲突,那终究是汉人内部的矛盾纷争,岂容荷兰人趁虚而入,渔翁得利。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费策贤根本就不相信荷兰人有挑战海汉的实力,他出使三亚这两年间,早就通过各种途径了解了海汉与荷兰东印度公司之间的恩怨,基本可以确定双方的实力差距悬殊。荷兰人为了保住他们通往北方的航线和唯一一个殖民地大员港,只能表现出恭顺的态度,避免给海汉提供找麻烦的理由。
费策贤认为苏克易来劝说自己,目的不过是想利用大明来对付海汉,而东印度公司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到时候多半会作壁上观。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故意点出东印度公司所将面临的风险,果然苏克易立刻就表现出了退缩,很显然并没有对合作前景有长远全面的考虑。
费策贤心中暗暗冷笑,这苏克易想玩这种花样,未必也太小看了自己。看他那一副怕事模样,就算真合作了,只怕海汉稍稍有所动作就得把他吓跑了。就这还想跟海汉斗,也不怕把自己的家底都给搭进去。
苏克易眼见对费策贤的劝说不起作用,也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强笑着与费策贤作别。他何尝不知东印度公司与海汉的差距,这几年海汉在北方的势力范围一直不断扩张,而东印度公司在北方却只能看海汉脸色行事,守着大员港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没有取得半点进展。
东印度公司对于这样的现状肯定是不满意的,由于海汉所设下的限制,所有荷兰商船与大明的贸易活动都被要求只能在海汉所属的港口内完成,而不能自行进入大明。苦心保留下来的大员港,也因此难有发展,迄今也只能扮演一个小小的中转补给港角色。
而最主要的竞争对手葡萄牙,却靠着与海汉的结盟关系,如今已经将贸易航线拓展到了福建海峡以北的大明海岸,还跟朝鲜国也搭上了关系,这不能不让苏克易感到羡慕嫉妒恨。
今天在看过比武活动之后,苏克易对于各支队伍表现出来的军事技能倒没有太深刻的认识,他在场边给同伴加油助威就行了。不过按照平日的训练成果来看,他也知道明天恐怕很难再有出彩的表现了。
至于许家军和安南军两家,除非是自家能在所有项目上包揽优胜,那样才有可能让他们对结果满意。这两家在海上武装建设方面都是投入了极大的力气,一个以是水师起家,另一个则是在近年奋起直追,明天的海军项目比试,基本上也会是两强争霸的局面。
张金宝回到客栈,一边吃饭一边向学生们吹嘘了一番今天在鹿回头基地内的各种见闻。他的描述可不仅限于赛场上比试,还有大量篇幅用于介绍今天出席活动的嘉宾阵容,以及各色人等对于比武活动的不同看法。
学生们无缘进入鹿回头基地观摩比武活动,所以都得通过张金宝的描述来了解今天的状况。张金宝口才也算了得,将现场情况描述得极为生动,让没能去到现场的学生们也都有了身临其境的感受。
特别是上午赛事结束之后,军方派出狙击兵作射击演示一节,张金宝说得极为详细。这大概也是因为这一整天下来,海汉军真正露脸的也就这一小段而已,张金宝肯定得多费一点口水吹一下自家军队才行。
他的这些学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居多,正是热血之时,听他描述到狙击兵的出色表现,都是大呼小叫兴奋不已。对于其他队伍的比赛结果,反倒是没那么在意,毕竟这些外国军人都是来海汉留学的,在他们看来也就如自己在琼西书院求学一般,就算考试考得再好,难道学问还能大得过书院的夫子们?
“明日是海军科目的比试,想必要比今天的这几项更具观赏性,为师今天要早些休息,养足精神,你们也早些去睡吧!”张金宝吃完饭,便停下了话头。
他今天在日头下足足坐了一天,虽说也没怎么动弹,但那校场看台连个遮阳篷都没有,这一天下来出的汗水怕都有两三斤,到晚间这个时候着实有些疲倦了。
翌日清晨,张金宝也是一大早便起来,吃过早饭然后出门。今天的比武活动因为都是海军项目,所以并不在鹿回头基地举行,而是换到了胜利港东岸的海军基地。
张金宝从客栈出来,一路向东步行至田独河口的港区,这里除了停放有数艘钢铁大船的禁区之外,还有一个军方专属的小码头,用于在胜利港和对岸的海军基地之间输送人员物资。今天去观摩比武活动的嘉宾,便须从此处登船。
张金宝抵达的时候,码头上已经有一些比他来得更早的嘉宾,他看到其中有几位昨天新认识的,便主动上前招呼。
不多时有海军军官出来主持,让众人排队出示邀请函,验证之后便可登船。
由于嘉宾人数众多,军方特地准备了好几艘摆渡船在这里负责接送。虽然一船只能装下二三十人,但这里到对岸的距离还不到一里远,有几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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