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宝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在施耐德身边做事,但他所学到的更多还是技术层面的东西,而工作中的人际关系处理却是相对弱一些。这倒不是因为他迟钝,而是他所在的工作岗位比较特殊,毕竟当时施耐德是驻广办一把手、执委会九大长老之一,他的话都是一言而决,不会有人质疑反对,而跟在他身边的于宝也多少得到一些荫庇,普通的归化民也都对他恭敬有加。如今调离了驻广办来港岛独当一面,一些工作经验上的问题也会逐渐地暴露出来。
于大山的到来无疑弥补了于宝在这方面的不足,他能从当初渔村数十名投靠海汉的百姓中脱颖而出成长为首批高级归化民干部,那也不是光凭着运气升上来的。虽然于大山并没有什么文化,接受了两年的扫盲教育之后也只认识三四百个常用字,但毫无疑问他在工作能力方面的确是具有一些天赋,并不是每一个归化民都能够很快胜任管理工作,而于大山从一开始就很好地适应了环境,做出了让上司们满意的成绩。
对于今后的前景,于大山看得很清楚,海汉在三亚的根基已经无人可以轻易撼动,哪怕是大明帝国也做不到,而海汉的不断对外扩张,迟早会形成一个新的政权。尽管于大山并不清楚海汉今后会不会出个皇帝,但不管有没有皇帝,海汉的发展前景显然要比虚弱无力的大明好得多。而为于家实现光宗耀祖这个伟大目标的人,大概就得着落在自己父子二人身上了,具体来,那就是刚刚成年不久,深得海汉高层喜爱的于宝了。
不过相较于在工作上提于宝,于大山心里却是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打算要趁着这个机会跟于宝谈谈。
“宝,不知不觉,你也年满十八了,这日子过得可是真快啊!”于大山故作感叹地开始引入了话题:“这两年你都一个人在广州生活,也没个人照应,在外面不容易吧?”
“习惯了就好,首长人年轻的时候就该多在外面锻炼锻炼,独立生活才能让思想变得成熟……”于宝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倒是老爹你,一个人在三亚,家里空荡荡的应该不太好过吧?”
于大山一听这话感觉味道不对,皱眉问道:“你子想什么?”
于宝放下手里的花生,正色道:“早些年日子苦,老爹你节衣缩食才把孩儿拉扯大,如今老娘过世也十几年了,家里状况也好了,老爹你是不是考虑再找个伴儿?”
“你子倒是管得挺宽啊!”于大山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儿子是在替老子操心生活了。
于宝道:“老爹,这可不是孩儿多事,孩儿常年都在广州,你身边也没个人能照顾你……”
“停停停!”于大山连连摇头打断了于宝的话头:“你先听我!”
见于宝乖乖地收声,于大山肃然道:“你已经年满十八了,想当初老爹在你现在这个年纪,就已经跟你娘定亲了!这婚姻大事,也是时候好好考虑考虑了!我问你,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于宝愕然道:“孩儿眼下并无打算……”
“没打算?那好,那你就好好听着!”于大山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一字一句地道:“如今我们家也算是三亚有头有脸的干部了,婚姻这种事,你自己不惦记,外面也有人帮你惦记着。就今年这大半年,上门来直接合的,托人拐弯抹角打听消息的,也有十七八起了。老爹我寻思着你年纪也差不多到了,是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了,就打算帮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定下来,你意下如何?”
“这……”于宝没想到自己出来这两年,倒是在三亚成了受人追捧的香馍馍。他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老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有人上我们家提亲了?”
“不开玩笑,真事!”于大山很严肃地头道:“我们于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现在我跟你都是给首长办事的人,那多少也得讲究个门当户对才行。所以那些什么刚来三亚不久连归化籍都还没拿到手的人家,还有黎苗两族没迁出山区的人家,我统统都回绝掉了。”
于宝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自从海汉归化籍开始进行入籍限制之后,就有人想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主意来获得归化籍。而其中除了参军入伍之外,还有一个非常简单易行的方式就是与归化民甚至是海汉人联姻。
按照现有的民政管理制度,在完成这种联姻之后,非归化籍一方的直系血亲都可以拥有自行决定是否加入归化籍的权力。而这对于那些家里没有人能去参加民团又急于获得归化籍的新移民来,无疑是一条可行度非常高的捷径。有相当数量的新移民通过类似这样的方式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归化籍,比竞争者们更早地享受到海汉归化民所专有的各种福利和待遇。
像于家这样的情况,一大一没有任何拖累,两父子都是受到重用的干部,家里又没有女人,对某些人来简直就是条件好到无可挑剔,不主动找上门才怪。而且上门提亲的可远不止给于宝合对象,更多的还是冲着于大山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于大山还未满四十岁,也算是正当壮年,他一个鳏夫可以接纳的范围就比于宝这个少年人大得多了。事实上通过各种手段和关系给于大山牵线搭桥的人,还远远超过了给于宝媒的人。
而于大山也正是因为遇到了这么送姻缘上门的状况,才动了要早给于宝定下亲事的念头。他自知与于宝两人虽然在目前得到了海汉首长们的重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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