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运气好,上车后补到卧铺票了!”林楼拿出了自己的硬座车票作为凭证,现如今清华大学的学生毕业后要是进入体制内的话,一般多是部委或者其他重要机构,有干部年轻化和学历化两项政策护航,升到县团级的希望的确很大,不过现在他们还都是普通学生而已。
“运气?”开学季出行高峰期还能补到软卧票,这恐怕不仅仅是运气吧?那两位虽然心里不信,倒也没多说什么,没来得平白无故得罪人,于是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清华大学好啊!你们俩是学什么专业的?”
这两位都是去北京开会的干部,是各自单位的佼佼者,文化水平不低,人情世故、言辞谈吐各方面都不缺;而林桥在北京读了四年书,对北京很多事情都很熟悉,林楼见识广博、同样善于言辞,这样四个人凑到一起,交流就很愉快了。
这一时期的火车速度太慢,从南江到北京的旅途十分漫长,在火车上待得太久难免有些无聊,能遇到合适的聊天对象实在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四个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路,累了就上床眯一会儿,醒了继续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北京。
“两位林同学,这是我单位的电话,日后到了广州千万记得给我打电话。”火车到站,这两位还有点意犹未尽,火车到站之后,连忙交换联系方式,这一时期很多人脉就是这样搭起来的,有那些能说会道的,往往一趟火车坐下来,就能多上几十号朋友。
“一定一定!”林楼也把林绳斌办公室的电话留了下来,这两位一位叫孙庆山,在广州市政府工作,一位叫陈吉章,在泉州一家大型国企上班,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他们的地盘了,多个熟人总是好的。
“我单位在北京有办事处,他们带了车来接我,要不我送送你们吧?”陈吉章指着站台上的接站牌说道。
“不用不用,我还想好好看看北京站,毕竟我是学建筑的,看到这样的经典建筑肯定要学习下。”林楼婉拒了他的邀请,一来刚认识就占人家便宜有点不好,二来他也真想认真看看北京火车站的布局。
虽然他在后世的时候多次来过北京站,也专门进行过写生采风,但日后的北京站和现在的北京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北京站始建于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原址位于正阳门瓮城东侧,建成于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旧称“京奉铁路正阳门东车站”;历史上曾沿用前门站、北京站、北平站、北平东站、兴城站等站名,1949年9月30日建国前一天改称“北京站”。
最早的京奉铁路正阳门东车站是英国人主持修建的,被设计成了欧式建筑风格,为了平衡中国人的情绪,也体现了某些中国传统建筑元素,是中国早期铁路建筑的代表作。
这一火车站见证了许多中国近代历史的重大事件,1925年,孙中山先生的灵柩就是从这里启程运往南京的;“九?一八”事变后,北平学生组成的“南下救国团”,也是从这里出发投入抗战的;1949年国庆前夕,教员曾在这里迎接北上的宋庆龄先生……
一直到1959年,这座火车站都是北京最大的火车站,然后被林楼眼前这座火车站所取代,现在是北京铁路工人俱乐部,日后会成为中国铁道博物馆。
而林楼眼前这座火车站是1959年为了给新中国成立十周年献礼所修建的,站房大楼由著名建筑师杨廷宝、陈登鏊主持,国家建工部第一建筑设计院和南京工学院合作承担设计;伍豪同志亲自审定方案,而车站中央正上方的北京站三个大字则是教员的亲笔题字。
在设计中,杨廷宝和陈登鳌结合城市规划、流线组织和功能分区等要求,采用了以中央大厅为中心、左右分设两个内庭院的对称布局形式,并按照客流量大、流动频繁的特点,采取主体交叉的流线组织形式,使各方旅客不会出现互相干扰的情况。
而将传统的琉璃瓦顶钟、塔楼、两边琉璃女儿墙、中间琉璃马头墙与中央大厅上的拱形屋顶相连接,充分体现了民族传统,又鲜明显示了现代风格。
这种拱形的屋顶叫作双曲扁壳结构,是“薄壳结构”的一种,一个人握住一个鸡蛋使劲地捏,无论怎样用力也不能把鸡蛋捏碎,薄薄的鸡蛋壳之所以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是因为它能够把受到的压力均匀地分散到蛋壳的各个部分。
建筑师们根据这种“薄壳结构”特点,设计出了许多既轻便又省料的建筑物,人民大会堂、北京火车站以及其他很多著名建筑,屋顶都采用了这种“薄壳结构”,既美观大方,又为国家节省了大量开支。
值得一提的是,在原来的设计中,东西两侧的尽头没有塔楼,伍豪同志看了之后说道,这样长的建筑,东西两侧似乎要有两个高起来的塔楼好一些;杨廷宝、陈登鳌等人研究后接受了伍豪的建议,如此才有了现在北京站的造型。
屋顶的双曲扁壳结构,正面的拱形垂直窗,相邻的双重檐四坡攒尖钟楼,北京火车站实在是有太多经典元素值得观察了,林楼将行李箱交给林桥看守,自己拿着照相机四处拍摄起来,有些照片无法记录清楚的地方,他就马上拿出纸笔来速写。
林楼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采风之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种做法在1980年是多么地惹眼,很快他就被火车站派出所的同志给留意到了。
“你说他是干嘛?会不会是特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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