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雁啊林归雁,你哪怕给我扔在冷水池里自生自灭,也拉不相干的人下水。阿梅做错了什么,人家为鹿鸣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居然被你要求做这种......林归雁!你这个男人没有心!
想着想着,脚步放缓。
他若是真与阿梅有了什么,还不如跳崖来得痛快。
林归雁你这个男人是真的没有心。
他将手放在林归雁的门前,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踌躇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门却从内里打开了。林归雁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眼神是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醒了。”
穆辞心里咕咚一声,下意识应道:“嗯。”
“去吃饭。”
“不饿。”
“你有几个时辰不曾进食,怎么会不饿。我做了一份清汤面放在后厨的灶台上,再不去吃你又要吵着说口感不好了。”
穆辞不满:“哪里就那么矫情了。我什么时候挑过食。”
林归雁转身返回屋内,淡淡道:“葱姜蒜一律不食,连味道也闻不得,动物内脏不食,鸡蛋水煮不食,排骨清蒸不食,青瓜翻炒不食,我说的难道是别人。”
穆辞哑口无言,经林归雁这么一提点,他好像是有挺多不爱吃的东西。这些都是从上辈子带来的习惯了,上辈子他活得辛苦,常年拮据,也轮不到他挑食,有的吃就不错了。而林归雁是个不差钱的主,他的口味就不知不觉地变得刁钻了些,其实他没说过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是林归雁自己观察出来的。
思索片刻,穆辞辩解道:“好吧,不过面条放久了确实不好吃。”
林归雁道:“那还不快去。”
“没胃口。”
林归雁坐回书台前,握笔写着什么,听到这话,重新抬了头:“怎么没胃口。”
“林归雁......昨晚上我......”
林归雁直截了当道:“你中了情毒,我找阿梅帮你解了。”
穆辞的脑仁顿时被大大的问号填满:“你你你,你竟真的找阿梅帮我解毒!”
林归雁蹙眉:“不然如何?我帮你解?”
穆辞喉间一梗,险些把心里话说出来:也不是不行。幸而及时打住,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一转:“这倒是不必......可阿梅她——”
“昨日我腾不开身,所以写了药方叫人配好,叫阿梅帮你服下的。”
穆辞大松一口气:“敢情是这么个帮法。你早说嘛,害得我还以为.....”
“你以为如何?”
“不如何,我以为是什么放血疗法,叫阿梅在我身上割几个血口什么的,她不是刀法不错吗。”
这人编起瞎话来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话岔了过去。不过穆辞心中依然存疑,既然阿梅只是喂自己喝了药,那梦中的触感又作何解释,难道果然是出了幻觉不成。
咳咳,身中情毒,于是乎做了一个春///梦,在所难免,在所难免!
林归雁一边攥着蝇头小楷,头也不抬地问:“你也该给我说说,怎么中的毒。”
这一节无论如何是逃不过的,穆辞叹了气,将当日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林归雁听罢摇头:“只是洒了一些在皮肤上,即便是有影响,也不至于那般严重,你那症状该是在你不察觉的时候就被下了毒,只是没能即刻发作,经过温泉才显露出来。”
穆辞咋舌:“那就是说有人刻意给我下毒吗,可我是个男人啊。”这书里的断袖有这么多?
林归雁的笔尖忽然一抖,信纸被染了大片。
他心情实在是不好,语气也严厉了几分:“所以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你知不知道你——”
忽而停住。
穆辞双唇微张,林归雁的情绪何时这般不稳过。
“罢了,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也轮不到我去说。”
这话倒是奇了,像是吵架后赌气的话“随你的便吧我再也不管你了”,可林归雁不是这样的性格,更不会说出这种话,除非......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
穆辞心中烦躁莫名,道:“我当真是想帮你,帮了倒忙是我的错,我也想不到徐光星会来个黑吃黑,抛去我失手这一点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给我下这个毒。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当时找到了证据,难道因为此行凶险我就坐视不理,你是我家人啊,我放着不管,我成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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