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无为回学校借人借车,回来时将代教授一起带过来了。
代教授在一起,小声说:“不怪你。”她不也没想到?
祝颜舒笑道:“连我都没想到这个,还能怪你这个小孩子?”
她推一把杨玉蝉和杨玉燕,说:“走,都回去换衣服。穿得漂亮点,就像要去做客一样,不要让人家看出来。”
张妈说:“那这些东西怎么搬下去?”
代教授说:“祝女士与小姐可以坐我的车走。张妈,你慢一步,一会儿无为来了,你装做家里点当东西,让他带着人把东西搬走就是。”
祝颜舒忙说:“对对对,索性真当一些,看看家里有什么不用的东西,家具什么的,当几件充个样子。”
苏纯钧笑道:“我知道哪里有当铺,最近的一家姓崔,就在后面那条街上。”
代教授就说:“那你还不跑快点!去找人吧。”
张妈被苏纯钧拉去看什么可以当。
“哎哟,这也要当啊?”张妈看哪样东西都可惜,都不肯当,挑挑捡捡,最后捡出几卷放在不用的屋子里的地毯,都是好东西,当年特意订制的,后来家里没了那么多下人,没办法打扫,只好全都卷起来堆在角落里。
苏纯钧一见就说:“这些地毯不可能再用了,肯定里面都叫虫给咬了,就算咱们家以后再铺地毯,另买新的不好吗?这些都当了吧。”
张妈笑话他口气太大:“哟哟哟,这就吹上了?还以后买新的呢,那我可记着了,我等着。”
苏纯钧笑道:“张妈,您还信不过我啊?我以后一定让燕燕和咱们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张妈摇摇头,跟他一起搬地毯卷,说:“你当我没见过好日子?还是以为祝家没过过好日子?”
苏纯钧一怔,他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乾隆时就发家的祝家,这时他才察觉自己真是口气太大,承认道:“是我说错了,唉,那我真是比不了。”
张妈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太太要是真想把二小姐嫁给有钱人带携全家,那也轮不上你!你啊,日后能平平安安的跟二小姐过一辈子就够了。”
苏纯钧这颗心就被扎了一下。
他敢说让杨二小姐和祝家母女全过上富贵的生活,却不敢保证一生一世,时间太长,意外太多,他不敢下这个口。
等两人把地毯卷子都滚到走廊里了,他才叹了口气,说:“我努力。”
这段时间他确实膨胀了。权力来得太容易,金钱也来得太容易,让他突然之间失去了一些定力。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权力与财富是不可能带来平安的。倒不如说,倒在权力与财富之下的,正是平平安安的生活。
他在进入财政局之前,并不是单纯为了追求权力与财富的,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与理想。
但现在,当他真正拥有了权力之后,似乎、仿佛是迷失了一点。
今天被张妈当头棒喝,他才清醒了过来。
他在权力之中陷入的太深了。
市长的软弱让他感到恐惧,就想抓住着的租户。现在祝家要搬走了,再将这些租户留下来也不合适了,要知道内贼从来都是最凶的。
刚好崔掌柜也被他们看到了。
苏纯钧脑筋一转,故意扬高声,刻薄道:“对了,我忘了讲,现在这市道大家也知道。我们祝家一向和气,从来没涨过租钱,但现在不涨也不行了,不然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一个男租户连忙问:“那要涨多少?”
苏纯钧笑道:“这四周的房子什么价?您不知道?您这是装傻呢吧?”
一个女租户吓得脸色都变了:“那、那、那……”
苏纯钧大声说:“一周三十块,一个月一百二十块,只收银元和银条,不收纸钱!不管是法币还是英镑都不收。这个月就要按涨的钱来付了!”
租户们顿时吵嚷起来。
男租户气得涨红了脸:“你不能不讲道理!”
女租户也尖叫:“怎么能突然涨价?这让我们怎么办?”
“哎哟,这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吧!”
一个女租户高声喊:“二姑爷,你还不姓祝呢!这就要做祝家楼的主了?张妈,你也不讲话!”
张妈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抱着两只手说:“我们姑爷说的哪里不对?这么多年没涨钱,不是我们祝家待诸位的好处吗?你们不知道感激,现在涨了反倒要骂我们,早知今日,我该早叫太太涨租子才好!省得惯得你们一个个都不知感恩!”
租户们一静,跟着在一旁不说话,故意喊他:“马同学,马同学,你不说说话吗?你付得出来吗?”
马天保心思灵巧,知道祝家突然涨价必有缘故。他当然是站祝家这一边的。
他冷冷的说:“我付不出来,也不会骂人家。”
租户们被他这么说,脸上都挂不住,就都掉转过来骂他。
“你清高!一个瘫子爹一个病歪歪的妈,自己还是一个瘸子,我看你怎么付这钱!就是出去卖苦力都没人要你!”
“读一肚子书,还是大学生,天天捡祝家的剩饭吃!”
楼梯上下吵得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恰在这时,祝颜舒一身珠光宝气的,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代教授的陪伴下出来。
门一响,楼梯上下的人就都闭嘴了。
杨玉燕最小,最适合出来耍赖。
他们在屋里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苏纯钧一说要涨价,代教授和祝颜舒就明白他是想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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