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者道:“马太太生病的事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他昨天晚上是在百乐门跳舞呢!他的听差还跑回来拿了一回钱呢!”百乐门乃是城里最出名的舞厅,听说那里的舞小姐个个漂亮得像明星一样。
众人再次大哗,比马太太生病住院更刺激的就是那姓高的是个白眼狼!
祝颜舒跟着啊呀了一番,又啧啧一番,然后到了中午就推说昨天她也气着了,要早些休息,下午就不招待大家了,还望大家原谅。
客人们虽然依依不舍,但也都体贴她昨天被马太太气得身体不好了,纷纷让她保重身体才告辞。
等客人们都走了,祝颜舒马上让张妈去抓药。
张妈:“抓什么药?”
祝颜舒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翻报纸:“什么药都行!抓苦的!我也病了,我也气病了呢!我可要好好歇几天!抓回来就在走廊上煮,让别人也知道我生病了。”
张妈叹了口气,认命的拿上钱包下楼了。瞧瞧,这当妈的比当闺女的能作吧?会作吧?可惜,能管得住她的都不在了,她可不是只能使劲作了。
药堂过年也开门,毕竟病人生病不挑时候,而且过年时病人会更多,像烫着的、烧着的、打架的、吃坏肚子的,等等。
张妈走进药堂,小药倌就赶紧过来招呼:“客人,需要什么?”
张妈笑着说:“家里的孩子最近东西吃多了,我买点消食的山楂丸子。”
小药倌就把她领到药柜旁,交给掌柜。
掌柜听了就拿一张纸铺好,拿小秤秤了一两山楂丸子放上去,包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样子,系上麻绳递给张妈:“承惠八分钱。”
张妈接过山楂丸子,又说:“家里还有一个小孩,不懂事,总装病,您能不能给我开点苦药,我回去煮一煮吓唬他。”
掌柜听了就笑,道:“您可真会养孩子。”
张妈笑道:“我带大了三个孩子,一大两小,个个都不省心啊。”
掌柜想了想,说:“我给你抓一些黄连渣子吧,这些要是卖给客人,人家嫌弃不好看就不想要。我收您便宜点,两分钱,您看行吗?”
张妈问:“能煮几天?能煮个三五天的吧?”
掌柜笑着说:“您不要把水倒掉,每回热热不就行了?”
张妈一听,笑道:“是我糊涂了,那就要这个了。”
她左手提一袋山楂丸子,右手提一袋黄连渣子,回到家里,先把山楂丸放在药盒里,再把煮药的小砂锅拿出来,搬个小炉子放在走廊里,煮起黄连渣子来了。
张妈煮上了药,回去就看到祝颜舒午睡起来,穿着晨褛坐在电话跟前,正在跟人诉苦。
“是,唉,我也是急的,回来才发现背上出了一层汗,晚上头就开始疼了呢。”祝颜舒一脸痛苦的对着电话讲,“我晓得,唉……”
她跟这个人抱怨十分钟,挂掉电话,再拔给那个人讲述她被马太太气病的故事。
张妈摇摇头,进屋准备晚饭。
一个小时后她出来,祝颜舒换了身衣服,精神百倍的坐在电话机旁还在打电话。
“谁能想得到呢?我就这两个心肝肉,哪一个都伤不得啊。是啊,我也没想到马太太竟然……唉,可能她也是好心。是,我知道她家里是开铺子的,我不是想……是啊,她的眼界不行。”
张妈叹了口气,回厨房继续做饭。
窗外,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
张妈把晚饭都摆好,把两姐妹都叫出来吃晚饭。
杨玉燕看到祝颜舒在打电话,不由自主的就放轻声音,不敢打扰。
“妈给谁打电话呢?”她好奇的问张妈。
张妈没好气道:“给很多人打。”
杨玉燕嘀咕了句“神秘主义”,转头跟杨玉蝉说:“张妈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又不会去偷听妈打电话,问她是给谁打还不告诉我。”
杨玉蝉:“那你就不要问啊。”
杨玉燕:“我好奇嘛。”她伸头往那边瞧,见祝颜舒说了五分钟还不挂电话,更加好奇了:“是咱们家的亲戚吗?咱家还有亲戚吗?不是说都在外地很远吗?这是打的拜年电话?”
杨玉蝉嫌她的问题多,换了个位子坐。
杨玉燕只好等张妈过来放菜时不死心的再问:“张妈,你知道我们家的亲戚都在哪儿吗?我妈是不是在跟亲戚打电话呀?对了,外面什么味?谁家吃药呢?”
张妈放下牛肉丸子,在围裙上擦擦手,瞪她:“吃你的菜吧,哪那么多话!这不是你要吃的牛肉丸子吗?费了我一下午的功夫呢!”
杨玉燕看了看牛肉丸子,口水开始分泌,转头看祝颜舒:“妈还没讲完电话呢,她什么时候过来啊?”
张妈把筷子塞她手里:“你们先吃,你妈打够电话了就过来了。”
两姐妹面面相觑,再看祝颜舒仍在精神百倍的讲电话,只好自己先开饭了。
杨玉燕挟了个丸子咬了一口,发出感叹:“我想吃米饭了。”
张妈冷笑,去厨房盛了一碗米出来放在她面前:“我早知道你吃这个菜要就米饭,快吃吧。”
杨玉燕发出欢呼,捧着碗大吃起来。
张妈说:“吃完了去吃一丸山楂丸子,免得吃多了胃里不舒服。”
杨玉燕惊喜:“家里还有山楂丸子呢!”
张妈:“我今天才买的,只许吃一丸,那又不是糖。”
等杨玉燕半碗饭吃完了,祝颜舒终于放下电话走过来,打了一下午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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