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原臻闻言抬头看向大屏幕,屏幕上赫然是那场葬礼上的照片。
她不由得看向对面坐着的陈原烁,陈原烁扶了扶眼镜,聚精会神地听着高修的讲话,面色沉重。
这父子俩要是不做企业,去混娱乐圈估计也能摘几个影帝玩玩儿吧。
陈原臻腹诽。
“如今有一件事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那就是地产业,乃至于说所有的行业。一旦做大,就会被称作‘资本’,而我们如今的社会倾向,是反‘资本’的。像这张图片,”
高修指着图片,严厉道:“陈总经理被保镖层层庇护,而苦主瘫坐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种只会出现在苦情电视剧里的桥段,竟然就出现在了报纸上。这除了会引起社会舆论的波浪之外,不会再有任何用处!”
“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天,我在整理一些法律文件。我当时还以为是有法律的问题需要找我,可我却没想到,是因为担心葬礼事态严重,会引起新的纠纷,所以要我去待命。”高修说着又笑了起来,他笑容里的嘲讽不加丝毫掩饰。
“在本来可以展现一名企业家良好道歉态度的现场,竟然有可能产生新的纠纷,所以不得不派律师待命。感谢陈总经理,让我有了这样一个新奇的体验。”
陈原炀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钢笔,好像那就是高修的脊椎骨一样,可以被他捏碎。
“高律师这次的议题……我开始还有些奇怪。”
迟迟笑而不语的陈至山此时终于缓缓开口。
高修闻言立刻转身,识相地退到了会议室的一边。
“现在听他讲了这些,我似乎是明白了些。”陈至山说罢转头看向高修,他对高修点了点头,很是高兴地大声道:“高律师选了个好题目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高修谦逊地低头说了声谢谢,而后又抬起头,自信而淡然地看着陈至山。
能够在陈至山面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高修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人。
陈原臻看在眼里,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大。
高修到底何许人也?
作者有话要说:①:黑天鹅事件:在发现澳大利亚的黑天鹅之前,17世纪之前的欧洲人认为天鹅都是白色的。但随着第一只黑天鹅的出现,这个不可动摇的信念崩溃了。黑天鹅的存在寓意着不可预测的重大稀有事件,它在意料之外,却又改变着一切。人类总是过度相信经验,而不知道一只黑天鹅的出现就足以颠覆一切。然而,无论是在对股市的预期,还是政府的决策,或是普通人日常简单的抉择中,黑天鹅都是无法预测的。9·11事件的发生、美国的次贷危机、我国的雪灾,都证实了这一点。(来自百科)
第63章架空流放
会议还在继续,陈原臻关上手机,索性趴在桌上睡觉。
站在角落的高修把目光投过来,与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嘲讽地笑陈原臻不懂局势,他也在笑,只是笑容里的含义晦暗不清。
“古语说只有得了广厦千万间,这天下的寒士才能俱欢颜。房子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好像对于我们来说就很重要。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也就是我刚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久的时候,我就看到这个房价从每平米一两千块,涨到现在每平米几万甚至几十万。”
陈至山一边摆弄着桌上摆放的话筒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高修见状欲上前帮他调试,却被他笑着挥手拦住。
“我这人懒惰,不爱到处乱看。所以直到现在才了解其余城市的房价,和当年比起来大概涨了有三四倍,而你我所居住的z市,”他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里的房价,甚至涨了十几倍二十倍。”
陈至山说话的声音不大,语速又缓慢。这样的说话方式和这场会议本来预计的基调大相径庭,在座的有些人心急如焚,尤其是之前暗里站在陈原炀派系里的几位,此时更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有心思听陈至山在这里慢悠悠地忆往昔。可奈何陈至山是陈氏集团的绝对权力,坐不住的人除了别扭地调整一下坐姿之外,也并不敢说什么。
陈至山把这些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并没有作出任何改变,依旧温吞得如同一杯隔了夜的白开水。
“自从从八零年四月的一次谈话后,商品房时代开启,五年之后陈氏地产诞生,两年之后,陈氏地产在首次竞标会上以两千万的高价制造出了当时全国的地王。”
纵然到如今已经过去三十多年,陈至山再谈起这些过往,苍老的脸上依旧写满了骄傲与自豪。
陈至山在商业上的能力与野心,是纵然陈原臻憎恶他,也不可以否认的。
在那个年代,豪掷千万拍地,并不是所有搞地产的人都敢做的。而在老陈董事长没有完全放权的关口,时任总经理的陈至山有如此大的胆量,着实令人惊叹与恐惧。
年轻的陈至山已经是个狠角色,更何况如今这个被商场洗礼过数十载的老陈至山呢?
陈原臻的心情愈发如同窗外的阴云。
“九零年代的震荡,几乎摧毁整个行业。”陈至山再次缓缓开口,“南边的岛上挤满了攥着铲子的人,他们的眼睛里闪着金色的光,嘴角流出来的涎水滴在地上都恨不得要听出钢镚响。”
陈至山说到这儿,他笑了笑,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
“你们在座的有些人人刚才听我用揶揄的口气调侃那些人肯定会在心里不屑一笑,因为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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