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了傍晚,徐清自告奋勇要下厨做晚饭。自打过鹰山出事后,来爬山的游客锐减,晚上也没什么客人一起吃饭。我就不拦着了,难得她伺候我一回,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很大爷地往沙发一坐,来个葛优躺!
夕阳西斜,窗外,漫天红霞。厨房内,徐清挽着袖子在砧板上砰砰砰地切菜,小凌边刷锅边跟她说话,珞珞进进出出布置桌子。柜台上放着一台二手收音机,此刻正放着一首邓丽君的老歌,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
突如其来的,有一种,奇妙的温馨感。
温馨感这种东西,我以往一直以为是家庭特有的东西。所以很久很久以前,我总是很羡慕我的小朋友们,他们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我觉得我这种怕得到也怕失去的飘摇感,大概就是家里人给的。外人看来,我家境尚可,虽然母亲过世得早,打小吃穿用度上也没缺过什么,要说什么烦恼之内的,未免有点无病呻吟。只是一个野心勃勃现实到骨子里的父亲,一个出身娇贵性情暴躁的后母,无论我多么努力,也产生不了这种温馨感。我想,大概是我的基因里天生不具有这种东西,后天的环境,也没有让我学到拥有它的能力。
偏偏家人又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也许明明都不相爱,在特定的时刻想起来的时候,又觉得似乎有牛毛细针刺入心中,隐隐小痛,移不走,又抚不平。
我寻思着我爱徐清,其实也是爱与她在一起时,这种安定感吧。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我就是那天上无根的云,在哪里都可以,在哪里都是异乡漂泊的人。这里若不是她的故乡,我又何必如此投入地在这儿生活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飘雪,宜更文!
☆、第27章
一顿还算丰盛还算可口的晚饭后,珞珞将碗筷收进厨房,我和徐清出门散步,小凌跟我说她也要回去了,我随口问道:“今天不跟珞珞玩游戏了吗?”平时,小凌都会等珞珞干完活,然后一起玩一会儿手机。
“不了,店里还有事,妈妈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小凌摇摇头,朝厨房看了几眼,然后朝我和徐清告辞便走了。
我看了看徐清,“她们是不是吵架啦?”
徐清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我自言自语道,“前阵子还好好的啊,我还跟珞珞说,赵婆子给小凌说了媒,王嫂子挺满意的,让珞珞也抓紧点呢,来个好事成双。”
“哦。难怪……”徐清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面色看起来有点儿凝重。
“难怪什么?”
“没什么,这对你家店小二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
“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啊,尽喜欢说点儿高大上的废话。”
“怎么就废话了?”
“我给你学学啊,”我清清嗓子,“同志们,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这对我们而言既是机遇,又是挑战,我们领导干部呢,搞工作,既要讲情面,也要讲原则。虽然我知道这是有困难的,但有困难也要克服,克服不了,好事变坏事,克服得了,坏事变好事……你听听,哪一句不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徐清推了我一把,“你就这张嘴伶俐,你就没看出珞珞和小凌之间,有点什么吗?”
“谁还没个小伙伴小闺蜜了,闹个别扭而已,保准过两天就好了。”
“懒得跟你讲。前头拐弯,送我回家去!”
“不睡我这里吗?”
徐清将我从头到脚扫一遍,“不睡,我怕我控制不住。”
我摆出个搔首弄姿的造型,“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贪图我的美色!”
“我是怕我控制不住踹你下去,真的,建议你装个监控,欣赏欣赏你自己那六亲不认的睡姿!”
“不至于吧……”我在心里暗暗反思,偶尔几次与她同睡,总是会梦见自己躺在柔软的白云堆里,难道真的是睡得太过放飞自我?
将徐清送回去后,我独自慢慢走回店里。
过了今天,我就二十八了。在城里,可能还不觉得这个年龄有什么,在乡下,想一想小凌才二十岁,媒人都快踏破她家门槛。
我从未觉得年纪会带给我什么困扰,好比一棵树,春华秋实,一年四季的光景,都是能够接受的。
唯一困扰我的是,我对亲密关系的处理能力非常之糟糕,因为这种自知之明,所以,我几乎不跟人很亲密。就像一首歌的歌词里写的,翻译过来是,“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鞋子的鞋带松了,不太会把东西绑在一起,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也是如此。”
嘻嘻哈哈,潇潇洒洒,原本也够生活得很好了。自打发现自己对那个人有了牵挂,人生的种种烦恼,悲春伤秋,都一股脑地从各个看不见的缝隙之中,此起彼伏地冒了出来。
如今,我愿意相信感情,又依然心存畏惧。如果一个人,勇敢地敞开自己,她能得到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还是会是一把尖锐的刀子?
谁又可以保证。
自私的人,最快乐。好人上天堂,坏人走四方。
高翔和陆小奔只在镇上待了两天。
期间,徐清带他们去爬了一趟过鹰山。我挺不理解徐清的态度,她似乎并不认同高翔的很多做法,可是,她依然陪他们喝酒吃饭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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