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梨不皮了,认真地发问:“我有一个问题啊,你是怎么让她在这种你们俩毫无关系的情况下,硬是把家里搞成了情侣住的地方?”
随处可见情侣款,要不是她知道真实情况,还以为多恩爱一对小两口呢。
木枕溪糟心道:“上回带她出去买生活用品,她自己记下来我用的,偷偷买了情侣款,买回来我才发现,就随她去了。”
殷笑梨哈哈道:“这个肖博士真是喜欢你。”
木枕溪不耐烦道:“八卦够了没有,赶紧过来收拾。”
殷笑梨跟着她去书房,把书架上的书搬到纸箱子里,边搬边絮叨:“你都要搬家了,怎么不提前收拾啊?这还是我过来了,我要不过来你得弄多久?”
木枕溪蹲在地上,在拔电脑主机的线,声音从桌底传出来:“她今天一天的课,我慢慢收拾也来得及。我不是怕提前收拾会被她发现么。”
“发现怎么了?我发现你真是个圣母,你又不欠她的,现在自己的房子不住了,另外去租别的,还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你怕当面说她会伤心?”
“不是。”木枕溪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将线装进事先准备好的收纳袋里,眼睑低垂,“万一她……我不想场面弄得难看,本来再遇到也是偶然,走的时候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好了,体面一点。”
“这是你的房子!”殷笑梨提高了声音强调。
这房子是木枕溪刚来林城的时候租的,她是第一任租户,搬进来的时候除了基本的空调电视沙发外什么都没有,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她四年来一点一点置办的,就在今年上半年,木枕溪还和她商量过,这次到期,要不要从房东手里将房子买下来。
就因为一个肖瑾,她住了四年的窝都不能要了。
但凡木枕溪有她一半的狠心,老早就把肖瑾扫地出门了。
木枕溪淡淡看了她一眼,重复了她的话,道:“这是我的房子。”
殷笑梨哑口无言。
她明白木枕溪的意思,这是她的事,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让自己不要再纠结这种无谓的东西。
殷笑梨抿了抿嘴,沉默地搬书。
木枕溪软下语气和她解释:“她已经在这里面住过了。”
殷笑梨懂,轻声说:“睹物思人嘛,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搬走挺好的。”
木枕溪见她没生气,接着温言道:“本来我见到她的时候就打算搬离林城的,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现在公司新项目刚启动,我脱不开身,更不好提辞职,先这样吧,等项目走上正轨,我再离开这里。”
殷笑梨没说赞成她也没说不赞成她,都是成年人了,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木枕溪把她外婆的相框单独收走,和卧室的衣服一起,装在了行李箱里。
她的东西说少不少,毕竟住了四年,可说多也不多,屋子里的摆设和布置都是带不走的,同城搬家,就是从这里搬到半小时车程的那里,不用收得那么整齐。
两个人齐心合力,上午十一点,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搬家公司准时上门,将箱子送到了楼下的车上。
木枕溪在包里随身的便签本上写了句话,撕下来,贴在了茶几面上。
殷笑梨凑上前看了一眼。
木枕溪问她:“行吗?”
殷笑梨说:“行。”
木枕溪把自己在门锁上录入的指纹删掉了,最后深深地看了这个房子一眼,沉闷的关门声响起。
新房子在木枕溪公司附近,地铁旁边,也是中高档小区,楼层比原先的还高,33层,从飘窗往下看风景很好。搬家公司的人把箱子在空荡荡的客厅放下,只留下木、殷两个人。
要什么什么没有,地上也都是灰尘。
木枕溪叹了口气,拿起墙角的扫把和垃圾铲,就要开始大扫除。
殷笑梨拉住她,牙疼道:“亲娘啊,这都几点了?你不吃午饭吗?”
木枕溪说:“我还不饿。”
殷笑梨道:“我饿了。”旋即生拉硬拽这木枕溪丢下手里的扫把出去吃饭。
一家海鲜自助餐厅,殷笑梨吃得风生水起,还说为了庆祝木枕溪的乔迁之喜,明明是一件不怎么体面的事情,在她说来非常喜庆,木枕溪被她逗得一阵笑,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
账是木枕溪结的,说好的乔迁之喜,当然她请客。
回去一起收拾了新房子,铺了床、摆好了书、装好了电脑,虽然一眼看上去还是很空,但木枕溪也想开了,不打算再花心思布置了,说不定哪天就又搬走了,简单也有简单的好看。
殷笑梨下午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心里充满了忧愁。
肖瑾的出现,带来的影响大得木枕溪自己都没发现。殷笑梨觉得以前的木枕溪像是一只躲在壳里的蜗牛,对世界充满恐惧,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慢慢地、好不容易钻了出来,去拥抱阳光,拥抱新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摆在阳台上的盆栽在花鸟市场不厌其烦地逛上一下午,把自己的生活打点得井井有条并且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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