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里的基本情况,我是新员工介绍得肯定没有柳子筠老师她们好,只能简单跟您说个大概了~我们电台成立于20……”
我双眼失焦地点着头,听进去了一些,但什么也没记住。
好一会后,白领男结束了他背稿子似的的介绍,然后将他的电脑包放到了我面前的桌上。
我眨眨眼,“这是……”
白领男:“啊~这是台里给您配发的工作电脑~不是最新的机型,主打轻薄、待机时间长、速度快,主要为了方便您随时随地使用,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我想起了我工位上那台卡得要死的机器……它总在我上传重要数据或者制作复杂文件时卡住,让我心烦气躁。
“有~什么问题吗?”白领男看我有些走神,轻声问了我一句。
我忙摇头。
他挠挠头,“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技术支持,您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
我看到他脸上洋溢起从刚才见面到现在都没流露出过的自信。虽然他没说出口,但我觉得他此时此刻一定在心中对我说,“跟电脑有关的事,没有我不懂的!”
这场碰面结束后,即刻逃往南方的计划被我暂时搁置了。
我记得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写过一句话,“我对人类极度恐惧,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人类死心。”
我这等小人物此时此刻也有了类似的心情。当然,我的心情必定俗了很多。让我产生念想的是这家看起来不错的电台,我对它可能给我的报酬产生了憧憬,更对在那里就职的可爱人类产生了憧憬。因此,如果只能通过网络和他们联系,我会觉得是种不小的人生缺憾。
但我恐惧y的情绪并没有减弱,反而因为我有了具体的念想而更加害怕y会毁了我即将到手的美好生活。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要做一件残酷的事情——在y搅和我之前先搅和她。当然,我并不是要去主动加害y,只是我坚信她不会安分太久,如果我能第一时间把y犯下新案的证据或者线索举报给警察,让y很快再次回到与世隔绝的铁窗里,平静定会回归我的生活。
离开咖啡厅我回了趟科创大街公寓楼,我想拜托保安调监控给我看。因为过去住在那儿的时候没和保安混熟,就这样空手过去肯定会碰壁,所以我特意备了一封够他们几人分的红包。
事情在红包送出去之后立刻顺利了,他们把整个保安室都留给了我。我独自坐在屏幕前,从最新的监控一天一天往前看。虽然我眼睛紧盯屏幕,一帧都没有放过,但我心里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是个人都能想到随意托个陌生人来送信就不会暴露自己了,y不可能想不到。
然而,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当屏幕上开始播放一个星期前的监控内容时,我一眼就看到了y。她大摇大摆地跟着人进了公寓楼大堂,然后径直走向信箱前把信准确地投进了我的那一格里。
然后回眸,眼睛直视监控摄像头,微微弯起嘴角,伸出左手放在身侧,轻轻挥动,嘴巴动了几下。
“我来了。”我读出那口型是在说这三个字。
☆、5
保安室外传来稍远的脚步声,我关掉屏幕,快步离开。走廊里恰好碰上那伙保安,我深深地埋着头,擦过他们的肩膀,一个字都没和他们说。我怕他们看到我惨白阴森的脸,然后喜乐的人生从此变得不快。
十多年来我内心挥之不去的恐惧终于在今天具象化了,我害怕的人由一张小孩子面孔替换成了一张成年人面孔。夏末,我走在街上,却冷得仿佛置身极寒。
等等,我一边发抖一边大喘了几口气。我想起监控录像最后定格的画面,y的右手放在衣兜里,那衣兜凸起一条横条状的形状,像极了什么东西。对!是那只钢笔!至少长度应该相差无几!那么~灰色背带裤应该是在y来找过我之后才拿到了钢笔。
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灰色背带裤究竟有没有和y有过直接接触?他到底认不认识y?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与我有关的阴谋?为什么灰色背带裤看起来并不认识我?y究竟在哪?都已经知道我的住处了,为什么不直接出现在我面前,然后一刀捅入我的心脏,报了她对我的深仇大恨?她究竟想怎样?不断出现在我周围,把我活活吓死?
我脑袋撑得要爆炸,街上的人声、车声愈发火上浇油,将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隐约好像有熟悉的音乐响起,响了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铃声。我接了电话,“喂”字都没力气说出来,只听见那头径自说着,“季小姐,你把私人物品落房间了,是张白色卡片,上面印着你的一寸照片和职位。清扫房间的阿姨捡到的。你什么时候过来取一下吧。”
那是我的工作证,虽然现在已经毫无用处了,但我的个人信息全在上面,让它落在别人手里或者就这么被扔进垃圾桶,总觉得怪怪的。
缩起脖子再双手互抱胳膊搓了搓,我僵硬地走向地铁站。走了两步,我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猛地回头,却只有无数埋头赶路的陌生人。这种身后有人的感觉持续了整整一路,我无数次神经质地猛回头或猛抬头,好几次惹得周围的人频频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
快到那幢高层居民楼的时候我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身心俱疲,我不想再绕行好几百米的距离从小区正门进去,打算抄近路从矮楼那边穿。这条近路是我这几天在窗帘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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