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拒绝:“啊,我不需要,没关系,你不用赔了。”
但那姑娘不依不饶:“那怎么行,撞坏了东西,我太过意不去,一定得补偿你才行啊!”
莫寒又吃惊又好笑:“你这是碰瓷吗?哪有自己送上门来做下人的?”
那姑娘却瘪了瘪嘴,突然掩面大哭起来,把莫寒惊得愣住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官差姐姐,实不相瞒,我是被家里主人赶出来的,实在没处去了,求姐姐收留我吧!”
莫寒连忙搂住她好生安慰几句,又带她到旁边茶馆点了热茶和点心,安抚她慢慢说,不要急。那姑娘渐渐不哭了,平静下来,便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她的遭遇。
原来她本是京城首富李执家的丫鬟,名叫李小燕,是个孤儿,从小就待在府中做扫地丫头。那李执为人蛮横暴躁,对下人更是动辄呼和打骂,根本不当人对待。那日府中小妾丢了手帕,家丁一口咬定看见李小燕偷了,她百口莫辩,无处申冤。那李执命家丁打了她一顿,逐出李府。她无处可去,当了身上仅有的两只耳环,找了一处平房居住,但身上的钱很快花光了。今天正是在街上游荡,想找点事做,满心忧虑,便不留神撞上了这位官差姐姐。
莫寒倒是知道这位富商李执的轶事——她刚到大理寺的时候,曾经跟着前辈办过几次官员贪污的案件,有一次查到这位商人,便和同事一起去李府查账。那李执的确倨傲无礼不假,但莫寒对此早已习惯,因为这帮商人皆是如此,对大官趋之若鹜极尽奉承之事,对他们这些基层小兵却冷眼相待。那几日她也亲眼见到,李执如何对下人呼来喝去,甚至谩骂动手,所以对于这位丫头的说辞,她并没有什么怀疑。
她撸起李小燕的衣服袖子,果然看到手臂上遍布的鞭痕。那伤痕有深有浅,显然有些是新伤,有些是旧伤。还有几处浅浅的疤痕,看来是小时候留下的。看到这些,让莫寒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之心,但警惕心仍然在:她想,这姑娘突然出现,绝非一件巧事,但不如顺水推舟,将她带在身边,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于是便应允下来,让李小燕暂时跟在她身边,将来若有更好的去处,再另行安排。
那李小燕立刻破涕为笑,连连道谢。她笑得眼睛弯弯,那笑容灿烂如阳光,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不知道什么,莫寒竟然感觉到有点好看。
两人吃饱喝足以后,便起身准备离开。莫寒付了账,转过身来,看见小燕早已收拾好了她的随身包裹和佩剑,不由得暗自一笑:倒蛮敬业。两人过了桥,来到最后一间房屋。莫寒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一个精瘦男子开了门,满脸警惕之色。
“找谁?”他没好气地问。
“我是刑部捕快,为了查一件案子,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莫寒伸手去掏腰牌,才想起已经碎了,便尴尬地用手擦了擦衣服。“请问你两年以前住在这里吗?”
“不在,我今年二月才搬过来。”那男子很不耐烦。
“那么在此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何人呢?”莫寒问。
“我哪知道!行了吧,没事我关门了。”那男子作势要关门。但小燕突然插嘴:“你不知道,房东准知道呀!”
那男子一愣,倒没话说了,便伸出半个身子来,指向旁边的楼梯:“房东在二楼住,你们自己问他吧!”说罢,便“啪”地关上了门。
二楼的房东倒是出人意料地好说话。莫寒问他两年前这房屋曾经租住过什么人,那房东一脸迷惑:“两年前,我这房子还是空的呢!去年五月大修了一次,换了些陈设,八月才租给了第一个人。不过那人交了半年的租金,住了两天就不见了,我又不敢再租,怕她再回来,这不,今年二月才租给了第二个人呢。”
“你是说,第一个人住了两天以后离开,就再也没回来?”莫寒疑惑地问。
“是呀!你说这半年租金不是浪费了嘛。”
莫寒还未来得及思考,小燕却开口问道:“老板,那第一个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女子,不高,挺漂亮的。”老板答道。
莫寒不快地看了小燕一眼。这丫头还是有点没规没矩,她是捕快在这查案呢,插什么嘴呀!小燕好像看出了她的眼神,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莫寒在征得老板许可后,来到二楼的房间里查看。果然,从窗户望过去,正是护城河最宽阔的地方,河边杂草丛生,一队鸭子在河上悠悠地游过。莫寒又在老板陪同下到了一楼,查看房间。由于房间大修,应该很难看到之前住过的痕迹了。但莫寒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东西——在靠窗的墙壁上,她看到了一小片陈旧的墨迹。
“老板,窗户的这面墙,有粉刷过吗?”莫寒问。
“没有。”老板答道:“那面墙颜色挺不错的,我寻思着也不显旧,就没动。”
“那在大修之前,这房子空了几年?”莫寒继续问道。
“还挺久的了,得有五六年了。”老板说道:“原房主过世,遗嘱不清不楚,子女打了好久的官司,后来才卖给我,折成现钱分给他们了。”
莫寒心中有数了。极有可能,这间屋子,就是当初那个金燕子将小蝶囚禁的地方。她清楚地记得,从第一个金燕子案到第十三个,刚好差不多五年时间。那女贼一定是看这地方空置,便以此作为贼窝,犯下不少案子,只怕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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