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老郎中直起了腰,长出了一口气,又朝女徒弟伸手过去,“烧酒来。”
女徒弟嫌弃的看了眼老先生满是血水的手,道了句,“师父歇一下吧,这个我来。”
老先生愣了一下,没吭声,只是身体往后退了一截。
女徒弟并没有着急倒酒,而是掏出一个小瓷瓶,用小手指甲沾了点酒液,又伸进去挑了点粉末,然后一并塞进了叶久嘴里。
老郎中一见此情形登时喝了一句,“你怎么又给人吃这东西!”
祁韶安闻言吓了一跳,匆忙抬头。
只见女徒弟脸上丝毫没有闯祸的虚心模样,反而弯唇一笑,“师父别急,都说了与身体无损,您就别担心了。”
老郎中重重哼了一声,没再理她。
祁韶安却是越听越糊涂,急急出声:“姑娘刚才喂得是什么?”
女徒弟把瓷瓶收好,拿了白布和烧酒,边洒边解释:“让她少点痛苦的药,放心吧,我自己试过,害不了她。”
祁韶安半信半疑,只是还不等她再询问,就见女徒弟突然朝自己扬了扬下巴:“按住了啊。”
说罢,女徒弟迅速把白布盖在了伤口处。
“呃!”
几乎是同时,叶久突然扬起了头,然而她并张不开嘴,只得闷哼出声。
祁韶安一下子慌了,连忙抱住她的脑袋,颤着声音说着:“阿久,乖,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怀里的阿久抖得像个筛子,整张脸憋得通红,甚至额上青筋隐隐暴起。
祁韶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地搂着她的脖颈,贴着她的耳边,不断安抚。
“嘶,好烫……”
女徒弟无意碰到了叶久的背,发现竟热得不像话。
她快速拿起另一片沾满烧酒的白布,开始擦拭着她的背部。
老先生已经气得没话说了,一边嘟囔着,一边把金疮药和止血散洒在白布上,“你就胡闹吧!”
女徒弟耸耸肩,左手丢掉了染血的布块,又接过了老先生手里的白布,迅速盖在了叶久的伤口上。
叶久依旧颤抖着,只是不像刚才那般无声嘶吼了。
老郎中皱着眉看了两眼,没再说什么。
女徒弟手下灵巧的替她包扎,不肖几下,便缠了个严严实实。
“好了。”
女徒弟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拍了拍手。
祁韶安感觉到怀中的叶久慢慢地安静下来,一颗悬着的心才微微落地,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竟已是一身冷汗。
她看着老郎中和女徒弟,微微扯动嘴角,颔首道:“多谢二位。”
女徒弟歪歪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藏着不解,“哎,你谢什么?”
直到医馆里的药童称好药给她并微笑着说出“十二两”的时候,祁韶安才理解了女徒弟那句话的意思。
在他们眼里,治了病,你交钱就是。
她把荷包里的碎银一股脑的倒在了柜台上,对面的药童拿着小称,小杆一翘,看了看,愉悦的道:“呐,六两三。”
随后他抬头,看着祁韶安,一脸无害地眨了眨眼:
“小娘子,还差五两七。”
作者有话要说:陆林:别拦着我,我要宰了那什么柱儿棍儿的!!
还有6.3+5.7是等于12吧……嗯……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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