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久丝毫没有停的意思,甚至又挥起了马鞭,萧栏枫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小久你听我的,我去追,你先……小久!”
想象中的阻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如棉花一般柔软,叶久就这样软绵绵的从他面前歪了下去,像脱了枝的老叶,跌到了马下。
十三快速的翻腾跳开,才没有一蹄子踩在叶久身上。
“嘭——”
天边一道炸响,漆黑的夜空顷刻被点亮,一束烟花在远处肆意绽开,五彩绚烂。
“小久!”
萧栏枫轻摇着她的肩膀,只见叶久的脸颊在烟花的映照下,惨白如纸。
“找……接着找……”
“我醒来见不到她……我吃了你……”
萧栏枫忙不迭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来人!快来人!”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中秋的月色美是美,只是少了那一丝,总缺点圆满。
“小韶儿,夜里凉,你身子弱,可要多穿点。”
祁逐溪用披风将祁韶安裹得严严实实,随后坐在了旁侧的石凳上。
看身侧女子仰头望着月色,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泛着点点波光,本就娇俏的小脸在柔和的月光下,浅浅发着光,好像窥得缝隙的夜明珠,明得不清,暗得不全。
祁逐溪支着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家小妹向来冷静自持,又何时这般忧郁过。
怎么说呢,就像封住了奇经八脉、周身大穴,除了留着一口气息,其余都丧失了该有的功能。
祁逐溪有些发愁。
听到身旁的叹息声,祁韶安恍惚回神,转头看了他一眼,“兄长。”
祁逐溪恹恹地应了一声:“我还活着。”
“不过小韶儿,你要再这样郁郁寡欢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祁韶安微微怔愣,随后又看着天边的那轮圆月,默不作声。
祁逐溪顺势趴在石桌上,皱眉道:“虽说你我身份着实不便,但以我那妹夫的劲头,你这样跑掉,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祁韶安眼眸一颤,捏着披风的指尖有些发白。
阿久……
兄长所言,她又何尝不知。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阿久知晓此事时该是个什么反应。
可她怎么办。
两年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帝王最是无情,若是她一再坚持,难道真像话本子那般,做一对黄泉鸳鸯么。
祁韶安垂了眼眸,掩去了眸中的湿润。
林夫人说得没错,阿久不能毁,侯府也不能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阿久出事,而无动于衷。
她也不能让曾对兄长施以援手的镇远侯府,名声尽毁。
“她付出的太多了。”
就连救兄长这么大的事,她都一力抗了下来,而自己竟还傻傻的以为,真的是机缘巧合、老天开眼。
根本就是阿久撑起了她的天。
“嘭——”
夜空中顷刻绚烂,照亮了月下形形色色的脸,照亮了桥边河岸,也照亮了祁韶安衣袍上的圈圈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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