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媳妇自是省得(知道了)。
只是您一个人带着家里几个孩子舟车劳顿,我们也有些不放心。
这样,要不让思怀先送您和家里这几个孩子回老家,然后再让他回来跟大伯三叔一起去京城那边。
反正老家离这并不远。
时间上还来得及。
这样大伯三叔也能放心些。”
温胡氏还算贴心,虽然明知道乔木他们单独回去遭遇危险的可能很低,但还是表示要让自己丈夫送乔木他们回老家,也能聊表孝心。
她这丈夫除了经商也没什么其他出彩的地方了,只能在孝道上打打主意,也好提前给大儿子铺路。
不管怎么说,有个孝顺的商人父亲,总比只有一个商人父亲好。
“如此也好,思怀,你待会儿就去本县的镖局打探一下,看看最近我们回老家的那条路安不安稳,如果还可以就请镖局跟我们走一趟。
如果有危险山匪的话。
那也请镖局带我们绕一绕。”
古代赶远路并不像后来那么安全,官员还好些,走官道遇到危险的几率相对较低,可乔木他们现在回老家显然是没有资格走官道的。
因此自然得提前提防些。
而镖局走南闯北,不但信息渠道比他们稍微多一点,有些镖局可能还会跟一些地方的山匪有一定的联系,或者说能卖个面子啥的,可以稍微付点买路钱就顺利通过,不至于双方打起来,乃至伤了人命。
这种事虽然细论起来能算是私通匪类,但时局如此,朝廷也没有精力全面剿匪,对于这种情况自然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当做不知道。
毕竟这要是当做知道管的话。
回头山匪杀人,弄出来的人命案子还得地方的官员担责,稍微多死几个说不定官都丢了,何必呢?
给点钱求个安全,挺好的。
所以,才会有乔木这么一说。
“娘,我觉得恐怕有些不妥。
我昨天收到邸报,邸报上面写南汇府那边已然旱灾六月有余,如今都已经入秋了,还没下雨,估计这一季粮食是绝收了,难民什么的因为地方瞒报还不清楚,但是根据以往一些情况推断,恐怕难民总数不会低于十万,那边离老家很近。
您过去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要不还是跟我一起去京城吧。
至于几个孩子科举的事,我看看能不能花点钱,找找关系,让他们就在京城那边就地考了,要硬说起来,京城那边还更容易考些呢。
只是要卖点人情罢了。”
温君思先前一直在斟酌情况。
在思考自己的人脉有没有可能帮家里几个孩子换一下考试户籍。
因此这才没来得及及时劝说。
但南汇府那边旱灾的事却的确是真实存在的,那边一闹旱灾,附近几个府的治安都会出现很大的问题,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流民起兵。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
他的想法是宁愿不去考,再多等一年,也不去赶这一趟考试,而且万一那边真出事,说不定考试也会延后,再者考试还要到明年二月份呢,即便他们一家一起去京城那边,那一月份回去也是赶得上的。
到那时南汇府有没有事。
有没有人起兵就已经有数了。
完全不用这么早去赌没事。
“南汇府旱灾六个月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个消息?”
乔木这嘀咕着,她二儿子温君怀也嘀咕了起来:“难怪粮价涨了!
我就说都快秋收了,怎么本地粮价还稍微涨了几文,原来如此。
大哥,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我我也好提前囤点粮。
好在现在也不晚,看来家里这一季的粮食是不能卖了,得存着。”
温君怀倒不是想囤积称奇,只是他们家人口多,平常粮食消耗也多,再加上家里还有两个酒坊,这粮食要是涨价,那他们家酒坊的成本也得涨,这不平白多花钱了吗?
“南汇府那边一直在瞒报,据说七月份下过一场雨,然后那边的知府以为旱情能缓解,就一直压着消息没让上报,可谁知道,一场毛毛雨之后,那边是一滴雨水都没下。
结果情况越严重,那知府就越不敢报,越不报,情况就越严重。
最后便拖成了这副模样。
这下好了,估计得拿他祭天。
现在巡抚应该已经到那了,但情况能不能缓解,还得看上面赈灾款项和粮食什么时候到,这种事估计得拖一段时间,回头发生什么事真不太好说,咱还是别冒风险了。
娘,就听我的吧。
先去京城再说。”
温君思也是前两天收到邸报之后才去调查南汇府的情况,如今虽然收到的消息不多,但是也能从各方面证明那边的情况严峻程度了。
因此他自然不想让乔木冒险。
其他方面不说,万一他娘这次不小心出意外死了,那他就得丁忧三年,三年之后,鬼还记得他一个小县令,到时别说升官了,估计连这县令的位置都保不住,三年之后又是一批新的进士要选官,哪还有他这没背景的老腊肉选择的资格。
“情况应该只会比爆出来的更加严重,而不会更加轻,看来的确有风险,那就先去京城吧,反正县试每年都有,家里几个孩子的年纪也小,不着急,还是安全比较要紧。”
家里几个孩子现在都还未满十六岁呢,所以倒也不是很着急,不管做什么事,首先得人先活着,因此乔木很快就决定还是听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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