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初又给倒了一杯温水:“喝水润润嗓子。”
楚忻言握着杯子,胃里的痛楚已经消失,中午这些清淡的饭菜让她充满了力量,她的视线直直落在秦若初的脸上。
“诶,对了。你不会法语,怎么和酒店人员沟通的。”
秦若初举起手机,打开了百度翻译,抱怨似的噘嘴:“老板,我发现百度翻译不太准,我明明让他们领我去厨房,他们把我引到了一楼的厕所,还特地给我指明哪个是女厕所……”
“噗。”楚忻言差点呛了一口水。
“那个,老板,出差费用是不是都给报销啊?”秦若初试探地问道。
楚忻言装模作样地回答:“看是什么费用支出。”
秦若初小心翼翼地说道:“……给您做菜的费用能报销吗?”
楚忻言:“……”
秦若初接着说道:“法国的锅底太厚了,火又小,我翻锅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人家两个鸡蛋……还有借厨房本来就不是正常操作,费用自然就超了……看在我一片好心的份上,老板,您就大发慈悲,给我报销了吧。”
楚忻言没抓住重点:“你还会翻锅?”
秦若初一脸懵:“嗯,家里的锅顺手多了。做起菜来也更好吃。”
“什么时候做给我吃?”楚忻言插嘴。
秦若初怎么着也没想到楚忻言会说出这句话,只得随意敷衍:“有机会请您去我家做客。”
“我记下了,你赖不掉的。”楚忻言认真说道。
秦若初讪讪笑着点头,心里想着老板平时这么忙,怎么可能腾出空专门去她家吃她做的饭。
“能报销吗?老板……”
楚忻言强迫自己保持面部的平静:“可以。”
时间一晃便到了当地下午两点,普洛斯先生邀请她们观看夏季的kuccl为主办方的国际时装秀已经开始。
这个系列的时装走秀是业界风评最高的秀场,引领国际市场潮流,一旦在这个t台上出现的款式很快便会成为都市丽人的追捧样式,各个高奢时装公司便会根据模特身上的服装进行创意改版进行制衣销售。
她们作为贵宾受邀,被安排在最靠近t台的贵宾位上。
秦若初只在网络上看过法国走秀的直播,但当自己亲身坐在观众席上时,不免有些紧张激动。这是她的梦想,在设计行业呆了小四年,虽然有些小的成就,但作品依然登不上大舞台。
“看看这个季度的新款式,能不能找些灵感。”楚忻言在身边说道。
秦若初认认真真点头,在工作中,她一直都是一丝不苟,非常较真,像换了个人似的。
随着后台背景音乐响起,都市轻熟风弥漫了整个秀场。
先走出来的一个模特是正宗白种人,身材高挑,一身黑白格连身短裙,从正面看秦若初觉得款式倒也常见,而当她转身后,黑纱拟制的少女面容与这件衣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拍手称赞。
第二件是一款风格大胆的荷叶褶边蚕丝露肩裙,将女性的柔美曲线完全展现在人们眼前。
秦若初聚精会神地盯着每一位模特身上的衣服,突然会场的背景乐换成了别有风情的中国风,她惊喜地看向楚忻言,而楚忻言似乎也正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汇。
但随即座下观众的一片欢呼声夺去了她们的注意,国风乐曲必定配合的是融入中国传统元素的服饰。
“白亦舒?”秦若初的眼睛里带上了光彩,惊喜染上了眉梢,她小声拉了拉楚忻言的袖口:“老板,出来的是不是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超模白亦舒啊?”
楚忻言面容上兴不起一丝波澜,只是低低地应道:“嗯。”
秦若初就快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手脚,急切地梗着脖子想要一睹被媒体评为亚洲神颜的超模白亦舒的体态风姿。
白亦舒不负众望,身着一袭改良过后的旗袍裙亮相t台。
此刻宝蓝色的聚光灯追随着她的脚步缓缓行进,带动着观赏之人的目光与心弦,大肆向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外国人展示中国女人的古典美。
旗袍裙两侧露肩,白亦舒骨架小,身材纤细,她耳下垂着的青黛色流苏耳坠轻轻扫动着直角肩和随着步子隐约露出的半边锁骨。旗袍裙腰间收紧紧紧贴着她身体的曲线,再往下的裙摆以鱼尾放开。
旗袍裙上染印的是近代书画大家关山月先生的水墨图。偏襟钉葡萄纽以群山之顶挺拔劲松的形象巧妙地融入了这幅画之中,忽隐忽现的山涧细流和远处被浓雾遮蔽的山坳都收进了画中恰当的留白里。
这身很“素”,但配上白亦舒的眉眼,却不觉得单调乏味。素笔勾勒出的柳眉下是一双盈盈异瞳,抬眸顾盼生姿,垂眸又见青烟般惆怅。
秦若初想用玉兰来形容今日的白亦舒,比山栀浅淡,比茉莉玉润。
她从远处缓缓走来,就像是推开了民国的宅院大门,踏过了那段飞逝的流金岁月,一晃,便到了现代,她靠着这身旗袍无声地向人们诉说,那个时代的女子独特的灵气与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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