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鹤现在也不阻止弟弟亲近赫连烨了,毕竟赫连大将军如今已经去世,也不用避嫌。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少年有些困意了,打了个哈欠,眼角出现了晶莹的泪痕。
楚承鹤便道,“青之,你休息吧。”
楚青之倦倦的躺下去,含糊道,“恩,哥哥再见。”
楚承鹤给他掖了掖被角,便抬脚离开了。
是夜。
床榻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僵立了半晌。
床上的少年睡的香甜,呼吸一起一伏,只是看起来太过虚弱,手腕细的仿佛一折就断,额头上渗血的白纱,在月色下刺眼无比。
似是夜晚有些燥热,少年的脖颈微微偏了偏,在凉枕上蹭了蹭,顺势翻了个身,手腕搭在一边。
眉尖羸弱的蹙了蹙。
应该是扯到伤口了。
赵肃钦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然而想到白天楚青之说的话,赵肃钦还是忍住了,他慢慢的半蹲了下来,平视着少年的睡颜。
眼里溢满了心疼。
他小心的掀开少年轻薄的袭衣衣袖,入眼的青紫淤血让他瞳孔一缩,于是更加小心的先开了袭裤裤腿,如玉般的小腿上,也遍布擦痕。
“青之......”
赵肃钦的手指几乎要碰触上去,却又抖着缩了回来。
凭空勾勒着那些伤口。
仿佛一碰,就会疼痛不已。
赵肃钦怔怔看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有些急切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白的膏盒,轻手轻脚的给少年上药。
每抹到一处伤口,心尖便要抖上一次。
到了最后,那蘸满药膏的手指几乎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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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之第二天醒来后,竟觉得浑身清爽无比。
他“咦”了一声,掀开衣袖看了看,那淤血竟散了许多,自言自语道,“看来哥哥的药,药效很好呀。”
伤口本来已经不疼了,楚青之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盛夏炎热无比,阳光斑斑点点的落在窗台上,外面的竹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走廊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楚青之往门口看去。
楚承鹤蓦然推开门,“青之!”
楚青之很少见到楚承鹤这样失态的样子,不由得问,“怎么了?哥哥?”
楚承鹤走过来,一边拿起衣架的上的衣服,一边道,“永和帝薨了,豫华书院放假,现在先跟我回家。”
外衣已经被楚承鹤撑开,楚青之反的伸出手套进衣袖,任由楚承鹤给他系上盘扣,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
楚承鹤有些喘气,“先穿衣服,路上说。”
楚青之连忙弯下腰,将靴子穿好,“好,走吧。”
两人急急忙忙的出了文昌阁,往豫华书院外走去,路上的学子们的脸色都很静默,走路轻不可闻,匆匆而过。
豫华书院外便等有马车。
等上了马车后,楚青之才大大喘了一口气,白皙的脸蛋染上了红晕。
楚承鹤倒了两杯凉茶,递给他一杯。
楚青之喝了一口,目光便看向楚承鹤,眼里满是好奇,催促着他快说。
楚承鹤叹了口气,便徐徐道来,“父亲昨晚从宫里回来后,便派人来豫华书院告诉我,让我带你早点回去,永和帝三天前便仙逝了,如今是七皇子登基。”
楚青之喝了口凉茶,疑惑问道,“七皇子?”
楚承鹤:“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回去,让父亲告诉我们了。”
楚青之将茶杯放在小桌上,“只要父亲没事就好。”
楚承鹤笑了,摸了摸弟弟的头,“恩,只要我们一家人没事,就很好。”
虽然现在不知道七皇子是何方神圣,但是父亲既然已经从宫里出来了,便大约没什么问题。
吁——
马车停在相府外。
楚承鹤和楚青之下了马车,便匆匆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楚承鹤推开门,“父亲,我和青之回来了。”
楚老丞相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大儿子身后的小儿子身上,在看见那渗血白纱后,声音一怒,“这是怎么回事!”
楚青之讪讪的将纱布解下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爹爹,我没事。”
楚老丞相眉头皱的死紧,“掩藏身份的药,失效了?”
少年眉心中间正是一朵开的极艳的三瓣梅花,殷红如血,衬的那张俊秀至极的脸蛋多了几分艳色。
楚青之的手抚上眉尖,“没有,药正在配,再有几天就能配好了。”
楚老丞相点点头,不再多说。
他走到书桌前,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三天发生的事,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太子和三皇子,如今都在天牢中,现在登基的是,七皇子。”
楚青之对谁登位都没感觉,他只希望不要影响到楚家便好,于是便十分好奇的问,“这个七皇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楚老丞相看着二人,说出了一桩陈年旧事。
......
听完了这个故事后,楚青之感叹道,“这个七皇子,也算是很可怜了。”
楚承鹤冷哼一声,嘲笑弟弟的天真,“他既然能从冷宫皇子奋斗到如今登上皇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楚老丞相点头,同意大儿子的判断,“这个七皇子,我瞧着便是个手腕厉害的,只三天时间,便清理了一大批人,说杀就杀。”
书房内陷入静默。
如今楚家的情形很尴尬,楚老丞相乃是文臣之首,却并没有支持七皇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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