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被问起纪枢这陌生的名字,八喜愣了一瞬,她哪里会知道这些,坐到时逢笑身旁摇了摇头,“纪枢是谁啊?”
也是,自己竟然会问单纯到少根筋的八喜,可算是对牛弹琴,时逢笑轻笑了一声,“算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拜会一下郭先生。”
“小姐?”八喜但听时逢笑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十分无辜地挠了挠脑袋。
八喜不知道纪枢实属正常,她在齐天寨日常生活就是照顾时逢笑的饮食起居,还要帮衬着戚满意教手底下那些土匪娘子们缝补炊事,很少有机会跟管理整个齐天寨消息来源的兰峰众土匪来往,见时慢一面都是趁时逢笑探望时慢沾个光。
随着时逢笑年纪一天大一天,性子野起来便成日跟另三个哥哥厮混在一处,见时慢的机会也就愈发少了起来,更别提从时慢那里打听到大蜀哪位人物。
时逢笑则不相同,数月前跟时慢温酒谈天的时候,时慢曾跟她说到过纪枢此人,提他时还在唏嘘,当初作为总府大人唯一嫡公子的纪枢,年纪与太子相仿,自幼和太子长公主熟识,说一句青梅竹马不为过,总府乃一大奸臣,扶了顺帝篡位后,纪枢和太子公主之间,算得上有血海深仇了,朋友变仇人,令人嗟叹。
这次唐雨遥一提纪枢,时逢笑立马脑补出了带兵包围荣苑,逼死蓝老夫人那个为首的俊逸少年,看上去,这货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以他对蓝老夫人那份充分的耐心和礼敬,人品说不上能差到哪去。
既然顺帝派了纪枢来负责追查唐雨遥下落,那么自然而然,接下来追到齐天寨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位权贵子弟。
时逢笑做不到只顾自己的安危,就像时家人在预料到危险来临前,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把她送离险境一样,她在绞尽脑汁寻找突破口,想帮上点忙。
若等到纪枢查到齐天寨青岳劫人一事,光那二十几人的头颅奉上,只怕万一顶不了顺帝要斩草除根的心,顺势剿匪派兵猛攻让齐天寨至此消失,她必须找到彻底化解危机之道。
脑中一顿思索,人已到了郭瑟所住上房的门口。
时逢笑刚要抬手敲门,两扇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笠儿从下往上抬头,一手拽着个香囊大眼烁烁看向她。
“师父正让我寻时姑娘呢,这是她给你的驱寒香囊。”笠儿还是个孩子,对时逢笑一介女匪谈不上喜欢也并不讨厌,只是依她师父的吩咐办事。
小小的手掌伸到时逢笑面前摊开来,时逢笑低头瞧着那个绣兰花纹的香囊,神色不似刚才出来时的凝重,回想起临行前戚满意给她那个荷包,心底柔软了起来。
同样,是关心啊。
郭瑟还真是很贴心一姑娘。
时逢笑嘴角弯了弯,从笠儿手里拿了香囊揣进怀里,然后指了指房内:“郭先生在忙吗?我有事找她。”
笠儿眼珠一转还没来得及答她的话,房中的郭瑟已经听到了她们立在门口的交谈,扬声朝外边道:“不忙,请进罢。”
得到自己师父的允许,笠儿侧身,把时逢笑让进了屋。
小镇客栈陈设简陋,每间上房格局一致,屋中间摆着一方圆桌和四根圆凳,靠左两张单人床铺没支蚊帐,靠右的位置是藤条编制的罗汉床。
时逢笑循着声音望过去,郭瑟除了白色弓鞋,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捧了本纸张泛黄的医书,依旧是白纱遮面,脸上只露出平平的额头,细长微弯的柳眉,以及长睫护住的一双瑞凤眼。
“时姑娘有事?”郭瑟敛眸看向她,目光柔和。
时逢笑颔首,信步走过去指了指罗汉床的另外一边。
“且坐下说。”郭瑟把书往藤案上一放,双手交叠到胸前整了整白袍下摆。
时逢笑侧身坐定,绯衣裙裾随手一掀,单刀直入道:“认识纪枢吗?”
“认识。”郭瑟点头,“他与阿遥算是好友。”
“好友?”时逢笑左眉一挑,肆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拢起来十指交叠扣住,以臂弯撑到藤案上,倾身支起下巴。
“曾是。”郭瑟轻叹,“如今不是。”
“他人怎么样?”时逢笑又问。
郭瑟不解其意,“时姑娘言下之意是?”
“他机智不?或者说,他的生活习性你了解吗?有没有什么他畏惧的东西?”时逢笑凝眉,眼中意味不明,只直勾勾地盯着郭瑟的眼睛看。
郭瑟被她盯得有些别扭,垂下长睫掩盖住眼底的慌乱,“并不多机智,为人有些古板,他从小就是个武夫,刚走马上任御林军首领现在风头正盛,还有他比较怕虫子,其他的便不知了。”
“这样啊……”时逢笑移开视线,换成单手托腮的动作,缓缓叹了口气,眼中愁云散了几许。
纪枢不机智那就是个憨憨,大男人还怕虫子,她想她有缓兵之计了。
作者有话要说:纪枢:我军多少人,土匪多少人?
下属:土匪上千,我军……不过百。
纪枢:搞起。
纪枢:我军多少人,土匪多少人?
下属:我军训练有素骑兵三千,土匪只有一堆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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