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飞倒也不是歧视女人裹小脚,首先,这个裹小脚也不是她们自己选的,再则说,即便自己选的,那也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原罪。
五百年后他那个时代,连抽烟喝酒纹身的都敢说自己是好女孩呢对不对……
只是,这一双小脚,未免不好赶路。
一时间,他未免有些头疼。
不过,头疼归头疼,礼节不能少了。
当下他一个肥喏唱到地上,“小弟戴康飞,和卞狴犴卞二哥是八拜之交……”
俞家小姐回了一个礼,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未免有些尴尬。
难道叫叔叔?哪儿有这般不自爱的大家闺秀。
康飞看俞家小姐表情,就知道是自己疏忽了,当下膝盖一软,就往地上一跪,把俞家小姐吓了一跳,连脸色都吓白了。
“不知道小弟可有那个福分,和姐姐姐弟相称……”
古语说的好,嫂溺,叔可援之以手。但是,终究不如姐弟来得在楼上,看着康飞身影离开平湖县,未免叹气。
这样的虓虎,自己却不能用,实在是……
摸着下颌的短须,他未免就想,没有那等猛将,却也未必不能剿倭,历来剿匪,那自然都是剿抚并重……
他打定主意,转身就看着矮大紧说道:“文长,你觉得,我若是招降一股倭寇……”
矮大紧摸了摸头,皱眉不语。
这招降,未必是合适的路数,别的不说,要是招降的倭寇又反了,那,朝廷怎么看?
几个人商议了一番,到晚间的时候,有个长随进来,说是有明德先生的信。
季明德接过来一瞧,未免就微微一笑,“是唐荆川……”说着,就拿起一枚裁纸刀,把信封上的印泥刮掉,展开后抽出里面信笺:
书惠远及,以咳恙未平,忧念备至,感愧良深!食姜太多,非东南所宜,诚然。此亦不过暂时劫剂耳。近有一友为易服之,颇亦有效,乃终不若来谕者,为得本源之论。然此又不但治病为然,学问之功亦当如是矣。
承示喜幸殊极!又谓意亦切实。中间以尧、舜、文王、孔、老诸说,发明一章之意,足知近来进修不懈。居有司之烦而能精思力究若此,非朋辈所及。然此在吾明德自以此意奋起其精神,砥切其志意,则可矣。必欲如此节节分疏引证,以为圣人进道一定之阶级……
唐荆川的书信中,处处可见圣人之道大矣!不过,心学这时候虽然是显学,却也不是无懈可击,往往被人攻击为
不过,那些就不在康飞书中交代了,他又不一生俯首拜阳明,心学有用,那么,自然可以请两个老师来教教,要是没用了,那自然扔掉,难道还顶在头上供起来不成?
他和唐荆川老哥哥,在一起,也多是喝酒吹牛逼,不至于去探讨什么心学学问。
反正。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要是抓不到老鼠了,那自然就不是好猫。
一路无话,再次重走仙霞关驿道。
不似和向鼎向大爷一起走驿道的时候,向大爷喜欢寻幽访胜,六百里加急一两天就能走完的,他能走一个多月,这,上哪儿说理去?
考虑到俞霜华姐姐身子羸弱,康飞未免放缓速度,怕把俞霜华姐姐身子累着,那反倒不美了。
即便如此,也就不到十天,便把仙霞关驿道走完了。
虽然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似乎不大恰当,可是,康飞这时候的确心情有点小激荡。
到了瓯宁县县城门口,康飞未免就扭头对马车内说道:“姐姐,前面便是瓯宁县了,咱们这下可算是到家了……”
车里面俞家小姐心情一阵激荡。
当初,她和卞狴犴也算得是两情相悦,后来抗父命不尊,从康飞口中得知卞狴犴一直未娶,要说她心里面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着整个大明朝去找,这样的男子能扳着手指找出来十个么?
一时间,车里面俞霜华忍不住,就伸手挑起半截车帘往外面看去。
在城门口的时候,康飞瞧着门口收税的,未免觉得奇怪。
他之前没事出个城什么的,那城门口收税的都认识了,怎么突然就换了人了?
换上来的税吏也不认得,长得黑黑的,鼻孔还朝天,最关键是,身上居然还穿着个儒衫。
你穿儒衫便罢了,怎么头上还裹着个诸葛武侯的头巾?
那税吏一下就把康飞的马车拦住了,康飞看看后面毛半仙,就等毛半仙上来付钱。
不曾想,那税吏一张嘴就是五两银子,把康飞吓一跳。
五两银子,这厮不是疯了罢?
钱不是没有,但是,不能这么给了,莫名其妙给五两银子,那不成傻逼了么!
当下他未免就把脸一沉,坐在马车上说道:“这建宁,还没人敢收我五两银子的进城税。”
那税吏闻言,顿时一笑,“这位小哥,你这个话,未免太也吹大了,不瞒你说,这五两银子进城税,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康飞被他这话说得气乐了,心说你这么屌,你家里面老子娘知道么!
他未免一撇嘴,就从马车上面站了起来,“我要是不缴呢?”
那税吏一瞧,当即伸手进嘴巴里面就打了一个唿哨。
随着他的唿哨声响起来,从后面巷子里面呼啦一下钻出来几十个土狼兵。
康飞瞧着未免一皱眉,心说田姬这个家当管得太不像话,回去要好好教育教育了,得把田姬双腿吊起来采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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