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系的异能力会被格外警惕地提防,更何况“脑髓地狱”的攻击性格外强大,从被发现异能力的那一刻开始,久作就注定不可能作为普通的孩子长大。】
“被带走了很久很久。”
“恩。”
【十天对我来说是短暂的,但对久作来说格外漫长。】
黑白发色的孩子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细软的手掌里有点黏黏的,初音默言在拉开他的小手包进自己的掌心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
【现在就连面对我,都会有交感神经兴奋、汗腺活动频繁的情绪波动吗?而且更加不妙的是,久作见到我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什么时候能带他离开地下。】
初音默言背对着敞开一条缝的大门,门外毫不掩饰地投过来太宰治感兴趣的视线,兴致勃勃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脊背上,初音默言眼中的莹绿色更加凝实了一点。
【这更不是一个好的结果,我怀疑这十天内发生了什么,根据久作异能力的价值,我所想象中一切的可能性都不会是小概率……以他目前这种心理状态,不仅仅是会对他的思维方向给予一个不适宜的引导,甚至就连控制“脑髓地狱”的异能力活络范围都会受到影响。】
【而能够将久作带到地面上,有着一个必须的因素,它能够让多疑并且对于精神系异能力感觉到恐惧的人悄悄安心,那就是久作必须要完美地控制是否发动异能力,至少“异能暴走”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出现。】
初音默言的身体激素变动一直都维持在“人类情绪稳定”的范围内,更何况有着异能力地调节,并且出于某种目前鲜为人知的因素,他很少会有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引起身体情况变化”的反应,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理解。
【久作会对我产生这种偏向自身消极的依赖感,源于独立思考而产生的“不信任”,过于特殊的异能力与幼童时的经历,他在这个方面的认知比起普通成年人都要清晰,正因为他了解“脑髓地狱”会被人惧怕,所以即便他无法理解,也会在潜意识中不认为自己会有离开地下的机会。】
【但我会带他离开地下,所以我要改变他的想法。】
“我在外面看到了很多孩子。”
葱发的少年半蹲下身,莹绿色的瞳孔盯着黑白发色孩童的眼睛,语调平稳地说道:“和久作一样高。”
【他需要产生向往。】
对于孩子来说,同龄人要更容易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谁也不例外,于是梦野久作眨了眨眼,开口问道:
“他们很开心吗?”
“恩。”
“可以吃冰激凌和蛋糕吗?”
“可以。”
“他们随便的跑来跑去吗?哪里都可以去吗?”
“安全的地方可以,马路上不行。”
“真好啊。”眼瞳中印着星星与圆圈标志的孩童抱着人偶娃娃,黑白发色的孩童憧憬道:“他们真好啊。”
“他们就好吗?”
带着电流音效的少年嗓音响起,梦野久作愣了一下。
“欸?”
艳羡的情绪刚刚腾起,就突然被询问了一个以孩童的思考能力无法理解其中表达意义的问题,梦野久作怔怔地扬起脸蛋,迷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听到了再一次重复的询问:
“他们就好吗?”
……
孩子的思考模式与大人是不同的,如果听到这句话的人是成年人,他可能会认为这是一句带着讽刺的反问,而孩子会单纯的思考字面上的问题,于是黑白发色的孩童点了点头。
“好。”
“那久作好吗?”
“不,不好。”
人会对所谓“不公正”产生负面的情绪,孩童格外在乎这种“不公正”与“不公平”,当意识到了这种“不公”时,他会自然而然的期待自己也同样拥有“被不公”略重一侧的天平倾向,或者“公平”的同样对待。
【就像是对于极概率事件期待的妄想,在脑海里想着“不错”的事情,要让久作有这种想法——】
“久作如此一来就满足了吗?”
【没有想过去实现它吗?】
————
森先生一直都是很多疑的、并且对他有提防的人,太宰治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就以目前,他手下这个唱歌很好听的可爱下属这件事作为例子吧。
森鸥外让他负责这样一个危险的“非人类生命体”,却又仅仅告诉了他非常表面层次的情况——他相信,如果森先生没有摸清楚初音君的具体情况,是不会这样近乎不闻不问的扔给他的。
一定是有着什么只有他们了解,并且达成了共识的内幕,森先生也是初音君也是,对于这一点丝毫不避讳在他面前展露出来,就好比葱发下属现在正蹲下身对q“循循善诱”的场景,熟悉到令他赞叹,太宰治觉得他几乎看到了葱发碧瞳的森鸥外——在这之前,初音君一定与森先生有着相当一段时间的共处,不然也不会如此神似地、近乎习得精髓地模仿出森先生言语诱导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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