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和他对视,半晌,他认输般的叹了一口气,“陛下还真是执着。”
卫峋抿着唇不说话,江遂把胳膊放在桌面上,撑着脸,他懒懒的问:“被关起来的时候,我还能去御花园散步吗?”
卫峋:“朕陪你的时候就可以。”
江遂挑了挑眉,“我还是住在文华殿?”
“不,你住承明宫,和朕一起。”
江遂不禁抬头,往另一边的寝殿看了看,再转回头时,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原来是和陛下一起啊。”
卫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江遂在打趣自己,不过,他心里确实存了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心里有鬼,于是,他的耳朵渐渐就红了起来。
躲开江遂的视线,卫峋冷淡道:“阿遂太聪明了,如果不让朕亲自看着,说不得什么时候,你就又跑了。”
江遂笑道:“你看着我,我就跑不了了吗?”
想起自己被mí_yào放倒的那天晚上,卫峋顿时黑了脸,“若不是你利用朕对你的信任,朕怎么会中招!”
“是啊,”江遂忧伤的叹了口气,“都怪陛下太信任我了,利用这份信任的我实在太缺德了。”
卫峋:“……”
怎么感觉更生气了?
……
不管怎么样,江遂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被软禁起来的局面,卫峋本以为他会生气,跟自己闹一场,谁知道他那么淡定,搞得卫峋疑神疑鬼了好长一段时间,总觉得他在暗地里憋着什么坏水。
这可就是冤枉人了,如果卫峋的软禁有其他不堪入目的东西在,江遂当然不会那么镇定。可卫峋太实诚,说了软禁,那就是单纯的软禁,顶多给他安排一个任务,让他想清楚自己以后究竟想做什么,江遂住在承明宫里,白天不用早起,晚上还能早睡,皇帝忙的时候是末羽伺候他,皇帝不忙了就会亲自陪着他。写作软禁,读作休假,神仙过得日子恐怕也就是这样了。
只要不提出去的事,卫峋对他有求必应,江遂让他把王府的世子送过来,没多久,侍卫就连鸽带窝一起送来了,卫峋在旁边批阅奏折的时候,江遂就在喂鸽子。
有时候,世子还会蹦到卫峋的桌案上,啄一啄卫峋的笔架,跟啄木鸟似的,把笔架啄的晃来晃去,卫峋也不管他,甚至还挺纵容,看着有点宠溺。
江遂靠着门板,抱胸站立,看了一会儿,他似笑非笑道:“世子这样,都该改名叫太子了。”
哪像他江遂的儿子,反倒像是卫峋的儿子。
卫峋书写的动作一顿,不轻不重的训了江遂一句,只是这话语怎么看怎么无力,“别瞎说,哪有一只鸽子做太子的。”
“可是,”江遂无辜道,“世子对我,就是不如对陛下更亲近,好奇怪啊,明明我才是世子的主人,和它相处的时间更多,对吧,陛下?”
卫峋:“……”
陛下心虚,不敢说话。
两个人类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世子啄够了笔架,抬起它的小脑袋,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咕。
*
陛下回来两天,就处理好了之前积压的公务,他只字不提之前的消失事件,也没提至今都没回来上朝的江遂,那封诏书虽然写好了,但是一直被他放在奏折底下压着,连江遂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这些都和江遂没关系了。
不管卫峋打算对外怎么说,江遂都已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说撒手就撒手,白天养老,晚上逗弄脸皮薄的卫峋,如果不出意外,他打算在江二搞出止疼药之前都这么过。
第三日下午,江遂正盖着厚毯,蜷在软塌上睡午觉,卫峋突然走进来,跟他说:“朕找到那个奸细了。”
江遂迷迷糊糊的睁眼,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清醒了过来。
和卫谦私下联系的奸细,害得他刚跑出去没多久就被抓住的罪魁祸首,江遂私下里猜测过,这人应该不是普通的臣子,不然没法清楚的掌握到京城动向。
他没有坐起来,而是这样侧躺着,睁着一双大眼,乖乖等待卫峋接下来的话。
如今重阳节刚过,昨天下过一场雨,秋意十分浓重,白天的温度还好些,到了晚上,若不穿厚点,能把人冻得睡不着觉,这几天,宫里已经准备上地龙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寒衣节,宫女们加班加点的赶制冬衣,而怕冷的江遂早早就把厚衣服穿上了。
明明怕冷,却还在半开的窗子下睡午觉,把自己裹得跟个球一样,卫峋属实不能理解他这种行为。
站起身,把窗户关上,卫峋把毯子从他脸上往下拉了拉,“朕已经宣他进宫了,一会儿朕审问他,你要不要旁听。”
那必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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