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我跟着萨尔瓦多与荷蒂去见了阿德曼。他已经搞定了去卡萨布兰卡的列车和物资,他招募的人正在把物资搬到列车上。
阿德曼本可以被升为侯爵,但他拒绝了,因为这次远征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他穿着背心,这背心因为搬运重物而变得十分肮脏,加上汗水涔涔,现在他像极了一个低层的搬砖工。
此地乌烟瘴气,又有一条臭水沟,我用手绢遮住鼻子,以显示我高贵的身份以及优雅的礼仪。
阿德曼将一个大箱子放上列车,问:“参加葬礼的小子回来了吗?还有黑棺的剑圣?”
我看这些人粗鲁又肮脏,好像是从死牢中放出来的敢死队一般,皱了皱眉,说:“萨米,你真要和他们一起走?”
萨尔瓦多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我说:“弥尔塞那里正是用人之际,你这么离开好吗?”
他叹道:“虽然很对不起弥尔塞大哥,但我已经告诉过他,而且他同意了,并且祝福了我与荷蒂。”
我从他们中间走过,这看一眼,那摸一下,说:“这里怎么这么脏呀!只怕连干净的碗筷都没有,连坐便的马桶都没有,连擦手的毛巾都没有,晚上只怕还没有蔬菜水果,睡得会不会是硬邦邦的铁板床?我家萨米从小就没吃过这种苦,这日子可怎么过?你们可千万别让他受累。”
这群野蛮人哄堂大笑,萨尔瓦多面红耳赤,荷蒂说:“你别胡说,他当见习骑士的时候都习惯了的!”
我是个很疼老婆的人,拉米亚肯定不想萨米跑到那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去做奇奇怪怪的勾当。
我认为我得搅黄这件事,于是双手叉腰,又对阿德曼说:“唉,伯爵,我和你说,你得好好对待咱们家萨米。咱们家萨米呢?是个老实孩子,也最听话懂事,你别欺负老实人,听到没有?要是对他不好,我就到权杖那里去投诉你。”
萨尔瓦多喊道:“朗基,你别说了!”
我叱道:“什么什么?你看看你,还没离开我就敢和我顶嘴?我是为了你好,你是和他们学坏了吧!你现在觉得翅膀硬了,可以飞走了是吧!好,你走,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别认我这个亲妈....不对,是亲姐夫!”
阿德曼说:“萨尔瓦多,到后面去,那里还有货要搬。”
萨尔瓦多想走,我拉着他说:“萨米,要记得哦,每天早中晚都要吃蔬菜,还要刷牙,牙要刷足三分钟才好,对了,如果外出要戴口罩,外头肺炎厉害。啊!对了,你看看这里都是健壮的男人,一个个肌肉可不得了。你要小心,他们现在都用非常哲学的眼神看着你,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拿个锁堵住你自己的后面....”
他怒吼一声,冲刺般逃到集装箱堆之后,我还想追。阿德曼拦在我身前,说:“剑圣,你好。”
我没法子,只得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妹夫去什么远征?卡萨布兰卡是什么地方?这远征有没有危险?”
阿德曼笑了笑,反问:“你知道我为何让弥尔塞那小子取胜?”
我答道:“因为你不想当公爵?我不知道,你是个猎杀恶魔的战争狂,所以不想留在地下城?”
他说:“弥尔塞展现的是恶魔的力量,换做以前的我,他必死无疑。我不在乎什么公爵不公爵,但恶魔、血族这些异类,我格杀勿论。”
我心中一凛,问:“那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阿德曼:“你告诉我那个故事,关于血族也有人性的故事,我听了有些感触。”
我松了口气,说:“你能听进去就好,但为什么你觉得弥尔塞不是那种堕落的恶魔使?”
阿德曼说:“他召来的四道影子,瞄准的不是我的要害,他不想杀我,即使是在快要落败,甚至快被我宰了的时候,他也不想杀我。”
弥尔塞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吧,在这样的年代听到好人有好报的事,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疯了。
阿德曼看向那陈旧的列车,玩世不恭的表情罕见地喜悦起来,说:“我觉得弥尔塞是当公爵的料,他未来会非常强,会远远超过我,甚至接近你,而且他与邓恩不同,与博思泰特斯很像,他非常固执,而固执的人是不容易被腐化的。”
我只听进去“甚至接近你”这五个字,这让我满心不是滋味儿,我自认为不是个善妒的人....不,我其实就是个非常喜欢嫉妒的人,弥尔塞想与我黑棺剑圣并驾齐驱?哼,怎么可能?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我得想个办法让弥尔塞分散精力,没空变强才行,也许我该给他说个媒,设法榨干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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