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件特别让人懊恼的事在越前嘴里却变得无足轻重,涯不觉一怔,垂头想了一会儿,倒认爲这番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抬眼久久注视着清澈坦然的猫眼,他眼底闪动着一抹难言的复杂——他幷不认爲自己是一个能够被轻易说服的人,爲什麽眼前这个少年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他心底那种极度的不甘慢慢淡去?他还真是相信了,也许那东西真的不属自己。
“怎麽样?是打算抢回来还是认命?”见涯的表情没那麽y-in沉了,越前微微弯起眼眸,唇角浮起一丝骄傲的弧度。因爲能够安慰到这个人,他很高兴也很得意。
望着越前跃跃欲试的模样,涯忍不住低笑着摇摇头,伸出手去揉着他凌乱的墨发,叹道:“基因组已进入了那人的身体,抢不回来了。再说,那人好歹也是你的同班同学,你有这麽暴力的想法真的好吗?”
“我的同学?”越前再一次茫然了,毕竟今天除了在班上做自我介绍说了几句话之外,他还没跟任何人交谈过,更别说记得谁了。再说了,他上学不过是爲了躲避追捕,也没想过要建立什麽同学之间的友谊,所以倾向涯这一边也是很自然的事。
一看越前的样子就知道他完全不记得任何人,涯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白晰j-i,ng致的面孔,道:“樱满集,你的同学,也是目前拥有王的能力的人。好好记住他吧,也许将来我所有的行动都会围绕他展开。”话音微顿,也许是越前的皮肤触感太好了,他没能忍住又捏了捏,皱眉笑叹:“你呀,怎麽那麽迷糊。”
不知是被捏痛了还是不习惯涯眼底流露出的那抹笑意,越前连忙挥开他的手,忍着脸颊微微发烫的感觉,微恼道:“关我什麽事,我爲什麽要记得他?”
想想也是,葬仪社的事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越前涉足的,那麽关于樱满集的事,越前自然也无需记住了。这麽想着,涯反倒有点担心自己的提醒会让越前去特别注意到对方,忙叮嘱道:“那就当我什麽都没对你说过吧,樱满集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也不用在意他的存在了,好好做个学生吧。”
“谁会去在意他了,你还差得远呢。”不甘示弱的嘀咕了一句,越前觉得有点困了,揉着眼问:“你是要住下来还是要回去?要住的话自己去柜子里拿被子。”
抬腕看看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涯微微沉吟了片刻,道:“不回去了,把你的计算机借给我,我要拟定今后的作战计划。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时间到了我会走的。”
“随便你,我去睡觉了。”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回头看看涯,看着他眼里掩饰不住的一丝疲惫,越前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道:“你也别太晚睡了,晚安。”
“我知道,晚安。”目送越前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涯唇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因爲,被越前关心着的感觉,真的很好,是与他以葬仪社首领身份被人关注、敬仰截然不同的感受。
第三卷 :原罪之冠(4)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越前已习惯了在客厅里爲涯留上一盏灯;而涯也习惯了在葬仪社的工作不是那麽忙时来越前这边住上一晚。虽然隔着一扇门,涯睡在客厅,越前睡在卧室,但彼此都有一种心安的感觉,这是对方不在身边时感受不到的。
他们两个,一个是天生沉默少言,一个则习惯了领袖的身份从不肯轻易流露真实的想法,却在时间无声的流逝里渐渐生出了一种契合的默契。越前不会问涯“你什麽时候会再来”,但敏锐的直觉却能告诉他对方什麽时候会出现。越前也从不问涯到底在做着什麽样的事情,可涯却愿意讲给他听,包括无人知晓的沮丧、担忧和迷茫。
又是一夜,越前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依然无法入睡之后,干脆下了床来到客厅。沙发上还留着涯上一次离开之前没来得及整理的被子,想着那天晚上他睡到半夜不知怎麽迷迷糊糊挤到沙发上和涯睡了整整一晚,越前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却控制不住脚步走到沙发边坐下。把还留着涯气息的被子往身上一裹,抵御了夜晚的凉意,也让心中莫名的慌乱少去了许多。
也就在那时候,越前听到阳台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循声望去时已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落地窗边。没由来的,那种揪心的紧张感再一次袭来,越前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快步跑过去,果然看到涯脸色苍白得可怕,就连倚着墻,修长的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涯?你怎麽了?”虽然还隔着几步的距离,可越前已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顿时慌了。他是不知道涯有多强,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涯一定受了不轻的伤,不然这个要强的人不会表现的那麽虚弱。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出越前眼底的慌乱,涯轻轻摆了摆手,勉强露出一抹浅笑,道:“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去把医药箱拿来吧。”
医药箱是涯之前带过来的,原本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幷没有真正打算会用上,所以一直被放在卧室柜子的高处,越前费了一番力气才拿到。等他抱着医药箱从卧室里跑出来时,涯已脱了上身的衣物,只在肩膀上披了件外套,靠在沙发上低低的喘息,双眼紧闭。
涯的左臂和腹部都缠着纱布,血迹沁出来染得雪白的纱布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看得越前不自觉咬紧了嘴唇。半跪在涯身边,帮着他把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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