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义一番分析,刘简自然是认同的。这时二人才注意到沈德面色凄然,陈宏义拍了拍沈德的肩膀:“你们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随州城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我看你的脸色不像是因为诏书”
沈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胜他死了!我去晚了一步,我对不起张胜兄弟啊”
陈宏义差点摔倒,刘简一把扶住他。他呆立在原地:“看来是上天也不愿意再眷顾我了,把张胜给我收走了。罢罢罢,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不要派人跟随”
说完陈宏义一个人骑马出了城,在城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多时看到了一群孩子在河边骑着竹竿玩耍,指挥冲杀来往追逐。陈宏义下马坐在一旁的大树下看着他们,小孩们继续着游戏。前面有一片新盖的茅草屋,有几个农夫正在河边砍树做柴禾。
陈宏义过去看农夫们砍柴,农夫们招呼他:“哪家的老爷今天来看我们这些贱民了,我们今天砍的柴可是我们自己的”,陈宏义笑了:“这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你们的,我也不是老爷,只不过是个糟老头子罢了”
“您老人家一身衣服这么好看,不是老爷难道还是和我们一样了,哈哈”
众人嬉笑起来,陈宏义也笑了:“我这一身是捡来的,这城外不久前刚打过仗,你们胆子大啊,在战场安家”
一个大个子说话了:“唉。这大河以北的田地山川是侯家老爷们的,这大河以南的又是王家谢家萧家的。只有这战场他们没有来占着,刚好土里沾了血土肥,我们来种上一年也能糊个口还不用交税,多好”
陈宏义摇了摇头:“要是再打起仗来,你们的房子粮食甚至命都会没有。战场终究还是不安全,何不往南去安全的地方呢?”
一个年纪偏大的农夫答话了:“我们这些贱民,就和这野草一样,飘到哪里就是哪里,这一茬没了总还会发芽的。我想这天下总有我们能种田吃饭的地方。”
陈宏义向他拱手行礼:“听你一席话,解开了我胸中郁结,这天下果然是你们的。民为贵,民为贵”说完转身就上马回城了。
刘简在城中安抚沈德,陪着他喝了几大坛酒,两个人都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又过了几日,冬月十七,萧倩带着李小飞的书信到了。信中给陈宏义刘简讲了李小飞伤口快好了,朝廷又下旨让他离开陈家军回寿县继续任太守,李小飞便携了红蕊回滁州去了。
到了寿县,李小飞安排了一些政事后,就直接挂印辞官带着红蕊去了城外的张家村建了一座大竹楼住下。
红蕊起初是极不情愿的,李小飞拿出来朝廷赏赐的全部珠宝绢帛,又围着红蕊软磨硬泡了几天,才哄的红蕊跟他来到了张家村。
在张家村安顿下来,已是腊月十八,天上下起了大雪。红蕊烫了一壶酒端了一盘腊鱼,在竹楼上与李小飞边赏雪边喝酒,红蕊看着越落越快的雪:“一叶扁舟度旧年,万朵雪花落无边,躲进小楼图一醉,愿做鸳鸯不做仙”,李小飞拍手叫好:“姐姐就是仙女,哪里要去做仙”,红蕊伸手便打了他一下:“让你认真读书识字,你却整日就是油腔滑调,我还准备作画的,被你这不正经的一搅和,都不知道怎么下笔了”
李小飞咯咯直笑:“不知道怎么下笔,还不如教我画画好了”
红蕊啧啧几下:“还没学会走路,就想学飞了。你还是乖乖练习写字好了。等春天来了,我可不想看你拿着锄头种田。”
李小飞拿了块腊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们吃穿都是靠种田得来,种田有很多好处。明年开春我去喂上三五头猪,再买头牛,每天钓鱼喂猪放牛,对了还要姐姐教我写字,晚上还要陪姐姐,这日子那就叫一个舒服”
红蕊一戳小飞脑门:“看把你美的,晚上陪我,白天就不陪了吗?”,小飞呷了一口酒:“每时每刻都要陪,姐姐不愿沾泥,我就背着姐姐。对了,姐姐可以骑在牛背上,我牵着牛带姐姐到湖边去钓鱼”
雪慢慢盖住了整个村子,小飞和红蕊也收拾起杯盘回屋挨着火炉坐下。
夜深人静,只有炉火还有些许光亮,两个人抱在一起睡着了。
李小飞又做梦了,他梦见朝廷派人来捉拿他,梦见张胜被乱刀砍死,又梦见侯照带人追杀他,好几次从梦中惊醒。
红蕊睡得很熟,李小飞起来添了柴禾,给红蕊又多盖了一床被子,自己坐在火边回想先前做的凌乱的梦。
李小飞安慰自己,现在梁国基本上安定了,就算跟着陈宏义刘简也是无仗可打,何况随州城的经历让他有些厌恶打仗了。还是做一个小老百姓过过平淡的小日子算了。
颖川城里,萧倩和刘简陈宏义之间总是有一层隔阂,很多时候萧倩本来是为刘简着想,但陈宏义却总有一丝戒备。
大雪纷飞的腊月十八,萧倩亲手置办了酒席宴请陈宏义以及陈家军的大小将领。席上刘简以亲王身份答谢众位将领,众位将领举杯满饮。陈宏义敬第二杯酒时,众人也是一饮而尽。轮到萧倩敬第三杯酒时,有的将领却只喝了半杯甚至没有喝一口就放下了杯子。陈宏义咳嗽一声,众人便将杯中酒全部喝了下去。萧倩淡淡一笑行礼感谢众人。
入夜后,萧倩质问刘简:“我待你一片真心,你和你师傅却总防着我,我是萧家人不假,可我现在是你的王妃,萧家或许有对不住你们师徒的地方,可我萧倩没有!要是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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