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人,学生志不在科举……”
当着聂小倩的面,顾鸣也只能将之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也罢,人各有志……”
聂鸿书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闲扯了一阵子,酒菜终于端上桌。
“来,顾生,不用客气,今日定要喝个尽兴。”
席间,聂鸿书频频劝酒。
酒至酣处,忍不住提起女儿所说的梦境一事。
“本官虽不信这些,但,有些事还是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之前,你让小女提醒本官说慎防小人,难不成有什么深意?”
实际上,聂鸿书内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他在郭北人生地不熟,自然想要多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
“这……”顾鸣沉吟了一会,不由正色道:“请恕学生大胆问上一句,聂大人是否想做个好官?”
“呃?”
聂鸿书愣了愣神。
站在一旁的玉儿急得直递眼色。
哪有人问的如此直接的?
这不是故意惹老爷发怒么?
好在,聂鸿书并未生怒,而是独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之也一脸正色回道:“本官乃堂堂举人,可不像一些花银子买来的官。”
此话,也算间接表明了态度。
而且他暗指的,正是郭北县县令:秦守!
光听这名字便能大致推断其家人真没啥文化。
当朝盛行捐官,说白了就是花银子买官,以增加朝廷收入。
捐个县令,至少也是数千两起价,高者可达一万两以上。
比如秦守,便是花了八千两纹银方才如愿以偿。
像这类大字不识几个,又急于捞回银子的官,还能指望他当个清官?
“既如此,那学生便说到明处。聂大人如想当个让百姓爱戴的好官,必然会得罪不少人。
否则,便只能同流合污。想独善其身,几无可能。”
“呵呵,有点意思,继续说下去。”
“相信聂大人多少也了解郭北县的现状,完全就是一团浑水,关系网错综盘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好歹,顾鸣也看过不少历史剧。
内中涉及到的各类争斗,乃至于宫斗可谓步步惊心,精彩纷呈。
现学现卖,讲得头头是道,丝丝入扣,听得聂鸿书全然失神。
“故而,窃以为,大人不宜孤身犯险,正面对抗,而是示敌以弱,并徐徐图之……”
听到这里,聂鸿书忍不住问:“意思是要假装与他们同流合污?”
“是,也不是。一些不算太过违背原则的事,大人可以假意参与,甚至可以收受一些贿赂。
当然不是真的收,只是做个样子……不过这需要上头有人配合。
相信大人在府衙应该有同门或是熟悉的人。
如此一来,便可以将每一笔收受的钱做个帐,再悄然交上去。
当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时再一举反击,让对手找不到一丝机会翻身……”
“嘶!”
聂鸿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随之苦笑道:“所幸,本官的对手不是你,否则……”
这时,玉儿忍不住走到小姐身边,附耳道:“没想到顾公子竟如此阴险。”
其实她也没什么贬意,只是不太会形容。
“咳~”
聂小倩不便责备,只能干咳一声,并瞪了玉儿一眼,暗示她不要乱开口。
“一番缪论,还望大人不要见笑。”
“不不不,本官真的是深受启发。说实话,本官一向苦读诗书,一片赤诚,倒是疏忽了为官之道……”
这时,玉儿实在是憋不住,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顾公子也没当过官,哪学来的这些弯弯道道?”
“玉儿不得无礼!”
“是,老爷!”
玉儿吓得吐了下舌尖。
“哈哈,聂老爷不必责怪玉儿,要说这些弯弯道道……或许,是在戏文里学来的吧。”
“聂某承教了!”
这次,聂鸿书没称本官,而是自谦地称了一声某。
可见,是发自内心表达感谢。
“聂大人言重了。”
“来来来,聂某敬你一杯……小倩,你也敬顾公子一杯。”
“是!”
酒阑人散。
顾鸣辞别聂家父女,尽兴而归。
在他想来,自己今天算得上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间接改变了聂鸿书,乃至于聂小倩的命运。
经过今晚这番交谈,相信聂鸿书定会获益良多,步步为营,最终很可能让郭北县大变天。
一旦扳倒了秦守,立了个大功,说不定便会顺势升迁,取而代之。
……
“啊~”
快到家时,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突然从街沿走下来,顾鸣一时收不住脚,将对方撞倒在地。
“大娘,对不住,没摔伤吧?”
顾鸣赶紧上前询问。
“没事……”
大娘独自翻身站起来。
“吴……吴二嫂?”
看清对方面容时,顾鸣不由大吃一惊。
说起来,顾鸣……准确地说,是之前的原主与这个吴二嫂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当年,吴二娘出嫁时,年方十七,水灵灵的一个美人。
原主当时才十来岁,竟人小鬼大,说什么日后也要娶这样漂亮的女人。
后来长大了。
吴二嫂也年近三十,但依然水灵,更多了一种成熟的风韵。
原主常去吴家面店,每次去都要让吴二嫂亲自动手,下面给他吃。
吴二嫂待之也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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