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是原先方昶府上的堂兄吧!也难怪对杜海州这么了解。
当年易林蔚还是方昶时,方家是有一个捐监名额的。虽说传了两三代,叫府城有名有姓的人家嘲笑方家的捐监名额成了祖传,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有几家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有几家则是当真看不惯。因为方家无论嫡庶,对这个名额都抢破了头。兄弟阋墙,各房在暗地里给对方使绊子的事儿并不少见。
但在杜尘澜看来,这与杜氏一般,其实都是表象。因为那人选早就内定了,不给长房嫡子嫡孙,难道还给个庶房的庶出不成?
易林蔚当年也是这个名额的竞争者,虽说他是否认祖归宗,都与这个名额无关,但终究是少了个竞争者。
之前在国子监时,杜尘澜并未注意过方耀文,想来在国子监也算安分守己。
“在下可没这么厚脸皮,既然没有通过童生试入乡试贡院,那便夹着尾巴低调些,这般狂妄,若到时候被打脸,就成了个笑话。”
方耀文与杜海州有些过节,之前同在国子监时,方耀文与同窗第一次出去喝花酒,看上了一位姑娘。
谁想与杜海州一起的那些纨绔子弟有几个家世显赫的,杜海州也看上了那姑娘,那自然不可能丢面子。于是方耀文便与杜海州闹了不愉快,但此事实在不雅,都是读书人,哪里还敢出去说?
可从此以后,方耀文便与杜海州互看不顺眼,相互记恨上了。
“哼!捐监出身,难道读书就比旁人差一等?你这心思要不得啊!没得将自己也贬低了,何必将自己看作低人一等?在下就十分有信心,咱们拭目以待!”
杜海州冷笑一声,他自然有把握。等他成为举人老爷之后,这方耀文就等着眼红嫉妒吧!
杜尘澜虽不喜杜海州,但刚才这话还算像样。因不能科举,才无奈有了捐监名额,也不必看作比寻常考生低上一等。
当然,杜海州肚子里有没有真材实料,他就不知了。反正去了国子监之后,这位的成绩一直在百名以内徘徊。
要知道国子监与晨鹭书院不同,书院中皆是佼佼者,通过院考进来的。所有学子都哞足了劲儿读书,竞争十分激烈。
然而国子监中,恩荫的监生不在少数。这些监生有一部分就是混日子,与举业并不上心。不过,国子监中的监生贵在精不在多。能被举荐来国子监的,也算是万一挑一了。
榜单前一百竞争也是激烈的,尤其是前五十,大多都在伯仲之间,与后头的排名不是一个层次。
若是不悬梁刺股,很难保持名次在前。
如此一来,杜海州还在百名左右徘徊,可见最起码平日里并没有将精力全部放在读书上。
“那在下就等着!”方耀文还不知道杜海州几斤几两?他平日里也是埋头苦读的,可杜海州并非如此。
每日里与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根本没将精力放在读书上。
“你家堂弟都不敢夸下海口,你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也还是让在下开了眼界。”方耀文眼珠一转,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杜尘澜,于是计上心来。
杜尘澜抚额,早知道就离远些了。此人不是个东西,又来挑拨离间。
“怎么?他堂弟是哪位?很有名吗?”一旁有学子很是好奇,疑惑地问道。
“喏?不就是他身旁那位?名为杜尘澜,当年以一挑十二,入了晨鹭书院的那位。”方耀文努了努嘴,脸上挑拨的意味十分明显。
“哦!原来这就是那位靖原府神童?失敬!失敬!”那考生连忙起身,朝着杜尘澜拱了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神童之名,不过是玩笑,兄台谬赞了!”杜尘澜无奈,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就是那神童杜尘澜?当年你去晨鹭书院攻擂,在下可是听说了,了不起!”另一名考生朝着杜尘澜竖起了大拇指,当年杜尘澜确实靠着攻擂一举成名。
“只可惜晨鹭书院不比当年了,这院考也不可同日而语。入了晨鹭书院不稀奇,此次秋闱便是见真章之时。希望杜师弟能一举夺魁,这解元之名,不正能证明师弟的实力吗?”
有人仰慕,便有人看不管,酸言酸语自然不会少。
杜尘澜笑了笑,“自当全力以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里能够保证?是否能拨得头筹,平常心就好!”
“这为兄台说得什么话?谁还能保证自己得头名?即便有人提前知道考卷的题目,也不能保证能成解元吧?这话就过了!”
明事理的考生不少,众人大多还是善意的。不管是否出自于真心,但大面上一定要顾。这都是同年,日后官场上见的几率很大,谁还不想结份善缘?
“正是!”众人纷纷附和,杜尘澜向着那名考生投去感激的一眼,那人很快回了个笑容。
八月十二,乡试第二场,这一场考的是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各一道。对于杜尘澜来说并不难,只是要耗费不少精力。
等到了第二日晚,杜尘澜还有诰、表、内科各一道未写。为此,他不得不挑灯夜战。
就着微弱的烛光,他小心翼翼地将卷子挪开了些。还好他是习武之人,眼力非常人所能比,否则这豆大的烛光,写字儿还真是费劲儿。
不过即便他看得清楚,也是不敢在晚上誊抄卷子的。若是一不小心写错,那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杜海州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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