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一定,还未考虑好,还是各回各的吧!”杜海州眼神闪烁,最后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杜尘澜也不在意,立刻告辞离去。
等赶回院子不过一刻钟,院外就传来了敲锣之声。
“中式已酉科乡试第一名解元,国子监贡生杜尘澜!”
几名报子敲着铜锣,口中喊着高中,来到了杜尘澜租住的院子门前。隔壁几户人家都出来看热闹,连那一条巷子外的店家也凑了过来。
洗月和守月早已经在院门前等候,一看报喜的人来了,立刻请了杜尘澜出来迎接。
“恭喜杜老爷高中解元!”报子都围上来恭喜,杜尘澜连忙回礼。
“多谢!多谢!”
洗月立刻上前给一人塞了小银锭子,五人顿时喜出望外,这是五两的小银锭子。这位解元果然大方,他们来之前来报喜差点抢破了头,就知道解元给的好处多。
“杜老爷年少成名,这般年轻就成了解元,前途无量啊!”一名报子又拱了拱手,好处到手了,好话也不要吝啬。
“是啊!日后必定能平步青云!”
杜尘澜微微一笑,“那就借几位吉言!”
“恭喜杜老爷!”
“恭喜恭喜!”诸位邻里也都上来恭贺,虽说杜尘澜在此处没住多久,邻里之间也并不熟悉,但这等喜事,谁都想沾沾喜气。
“多谢!多谢!”杜尘澜忙叫了守月去屋里搬了喜糕过来,给大伙儿发了算意思意思。
毕竟这里不是自家,要发洗钱也是家里发,他发个喜糕算是全了礼数,意喻步步高升,高中解元。
洗月连忙将站在院中的几名报子迎进屋内,来了总要喝口茶走的。
次日,杜尘澜一大早就穿戴整齐。
洗月上前为杜尘澜束发,特地挑了镶着红碧玺的月白色发带,又给杜尘澜的腰间挂了一枚镂空雕刻的五子登科白玉玉佩。
“今儿可是鹿鸣宴,少爷是解元,必定出风头,这行头可不能寒酸。”
洗月看了看杜尘澜一身藕荷色交领天香绢长袍,领口和袖口还绣了云纹,下摆上绣着菊花,正合了秋季赏花宴。
洗月不禁点了点头,这身行头不弱。男子也不可能穿金戴银,少爷也向来不爱金项圈之类的,这么打扮干净舒爽,还隐隐透着贵气。
杜尘澜哭笑不得,他觉得此刻的洗月像是个老妈子。
鹿鸣宴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往前几届都是差不多的套路。杜尘澜身为解元,这才被特意关照些。
但杜尘澜出身不显,反而是第二名叫柯震安的男子比他要更受欢迎些。
“鉴良!此次你竟得了如此好的名次,也是对得起家中长辈的期盼了!”座师姜浩维扯着胡须,朝柯震安笑着说道。
这么熟悉?竟然还叫了表字?杜尘澜竖起了耳朵,看来姜氏与柯氏的关系不错,起码派系上没有大冲突。
“也是侥幸,还要多谢诸位同年相让!”柯震安连忙起身,向着在场众人拱手道。
其实他原本就是奔着头名去的,谁想竟然被国子监的杜尘澜夺了去。此子他之前也有耳闻,为了与此子一较高下,他还特地花了不少工夫,读了杜尘澜不少文章,为的便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只可惜,这杜尘澜确有几分本事。想到此处,柯震安无奈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杜尘澜。
杜尘澜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便转头看了过去,而后朝着柯震安笑了笑。
他之前并未关注过此人,不过在桂榜挂出之后,他让守月去查了前二十名的举人出身和为人。
这柯震安其实就是当年住在钱家村那小姑娘柯雯琼的堂兄,祖籍便是在靖原府,自然也要回省会考试的。
也勿怪这些人对此人的态度如此巴结,毕竟其祖父乃是户部尚书,算是家世显赫了。
更别说柯氏还有许多族人在朝为官,如今已经成为京城的官宦世家之一。
柯震安乃是二房的嫡长子,今年刚刚及冠,取了表字“鉴良”。
“杜解元才是真正的年少有为,不过才十三,便已经是解元了。”
杜尘澜还在心中盘算着此人背后的关系,谁想对方突然提到了他。
“这都是诸位师兄相让!不敢当!”杜尘澜连忙起身回礼,态度显得极其谦逊。
“杜师弟也不必过谦,本朝还未出过十三岁的解元,神童之名名副其实!”柯震安一起头,其他人则跟着附和起来。
都是些趋炎附势之人,原本今日杜尘澜是解元,风头应该一时无两,然而谁叫这柯震安是柯氏的嫡子呢?谁还不上赶着巴结?因此,这就将杜尘澜的风头给盖过去了。
杜尘澜现在心中猜测着此人给他戴高帽子的用意,是觉得抢了他的风头不好,还是另有企图?
“神童之名不过是玩笑话,当不得真!”虽说有此人为他挡了不少嫉恨,但他依旧得谦虚低调行事。
这才是解元,明年还有会试和殿试。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了明年再说,以如今朝中的局势,他暂且不适合高调。
对于这些派系之争来说,他连个蚍蜉都算不上。
柯震安见杜尘澜十分谨慎,也不以为意,而是与杜尘澜攀谈了起来。
“听说杜师弟乃是靖原府人士!”
“正是!”杜尘澜点了点头,来了!
“倒是巧了,咱们柯氏的祖籍也在靖原府的钱家村,不知杜师弟可知这钱家村?”柯震安端起小酒盅抿了一口,而后看了一眼杜尘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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