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大弟和大丫去家里玩。”
葛石燕蹲在水井边上洗碗的时候,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傅家院子外面,这个人就是葛石燕的继女傅月夏。
其实她的年纪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只不过她天生老像,尤其那双眼尾总是下垂着的眼睛,让她看上去有一种上了年纪老太婆才有的神态。
傅月夏的身边还跟着俩孩子,大一点的是她闺女杜鹃,小一些的被她抱在怀里,是她的宝贝儿子杜明柏。
原本躲在房间里的龙凤胎听到了姑姑的声音,欢呼着跑了出来。
他们都被爹娘叮嘱过,平日里爹娘不在家的时候千万不要出门,要么就去姑姑家玩耍,因为家里有个不怀好意的老太婆,这个毒妇会找来拍花子,将他们兄妹卖掉。
对此龙凤胎深信不疑,尤其是现在葛石燕明晃晃的表现出敌视的态度之后。
自从嫁人后,傅月夏自觉葛石燕已经拿她没办法了,对待这个后娘的态度越发乖张,只要傅大岩不在,她连声娘都不愿意喊。
“这就是你要养的那个丫头?笑话,长这么大,我还头一次知道我有个姑姑,以前也不见她来家里走亲戚,倒是人走了以后,想起可以把赔钱货扔回咱家来了。”
傅月夏盯着帮后娘洗碗的黑瘦丫头,眼底满是挑剔。
“我爹和我哥种地赚银子也不容易,你不能仗着他们心地好,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弄啊。”
傅月夏看了眼坐在台阶上磨石头的宝宝,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这可真是个傻子,怎么之前都没有淹死她呢。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罪,哥哥护着她,爹也比村里其他男人都要宠女儿,当初她出嫁时的嫁妆,可以说是同龄姑娘里独一份了,因为这个,她在婆家也很有脸面。
要不是从小被宠大,傅月夏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脾气,对着后娘一点尊重都没有,想怼就怼,就跟她是这个家的主人和长辈一样。
“啪——”
葛石燕把碗往木盆里一扔。
“你早上食屎了吗?”
“什么?”
傅月夏瞪大眼睛。
“要不然嘴巴怎么一股臭味。”
葛石燕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
“阿余的娘是你爹的亲妹妹,你的亲姑姑,她可不是什么外人,如果你觉得阿余没资格在这个家待着,那麻烦姑奶奶你以后也别踏进这个家了,你是谁啊?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奶,和这个家有什么关系吗?”
葛石燕觉得以前自己还是脾气太好了,只想着人家不喜欢她,她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去碍他们的眼就好。
殊不知人家的心更大,手段更毒辣,这已经不是她不搭理他们他们就能放下成见的事了,而是她推一步,人家要进十步,恨不得把他们逼到悬崖,再推一把的恨劲了。
都说为母则刚,继子继女的做法已经踩在了她的底线上,因为护崽的天性,往日里习惯了直来直往的葛石燕这会儿也会耍心眼了,说起话来更是句句往人肺管子上戳。
“还有你家那俩崽子,你说的对啊,我不能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带,以后逢年过节别带着这俩外人回来了,我和你爹还能省俩红包呢。”
葛石燕觉得继女挺搞笑的,她一边看不上她亲姑姑,觉得外嫁的姑娘没资格送孩子回娘家白吃白喝,可她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嫁出去的女儿吗。
她还不是仗着老爷子疼她,但凡家里哪天割了肉杀了鸡,就带着俩孩子来家里吃饭,这样也就算了,她一来就跟客人上门似的,屁股跟涂了浆糊似的牢牢粘在椅子上,连搭把手都好像要了她的命似的,时不时就给她甩脸子。
以后可别想她惯着她了!
“你居然骂我!”
傅月夏气炸了,“我要告我爹去!”
她比不上她哥聪明,遇到事情只会告状。
说完,她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跑了,龙凤胎和杜鹃也只能快跑着跟了过去。
“恶心!”
葛石燕撇了撇嘴,都是生了俩娃的老妈子了,还当自己是没嫁人的小姑娘呢。
年轻时候遇到事跺跺脚,娇嗔几声,那是可爱,现在她那体型跺跺脚,肚子上的赘肉还要抖三抖呢,那不是可爱,是地震。
“你那表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娘生她时难产,我一直怀疑她脑袋被夹的时间太长,这里不太好使。”
葛石燕就是要和继子继女对着干,因此这个时候,她看林余顺眼极了。
“我和你舅舅决定养你,就没打算把你当外人,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吃白食的,你看,你都能帮舅娘干活呢,你表哥和你表妹都比不上你能干,我可稀罕你了。”
葛石燕扭过头对着林余说道,还不忘贬低傅月夏几句。
她现在真心觉得养着林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个丫头太懂事能干了,也不知道之前在林家的时候家里人是怎么搓磨她的,小小年纪,居然把所有的活儿都给干顺手了。
葛石燕不至于奴役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让她做的都是一些轻省的活儿,但是不得不说,她在边上搭把手,让她干活的时候轻松了很多。
她想好了,要对林余好一些,时不时的夸奖她,哄哄她,这样一来她的宝宝就能躲懒了,家里的活拢共就那么一点,有她和林余在,压根就不用宝宝受累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葛石燕越看林余越喜欢。
刚刚傅月夏说的那些话,林余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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