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寇家的牙行再大上十倍,此时寇涴纱也不可能出现在牙行,她只能在院中待着,毕竟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
但是寇涴纱也没有让自己闲着,那边在接单,她这边就在算账,只见她算得面颊泛红,额上渗着汗珠,好似在算一笔非常复杂的账目。
其实不然,这可能是她算过最简单的账目,因为就是纯粹的加法,都不用拿笔算。
问题在于这数额实在太大了一点,手抖一下,可能就是一千两没了,寇涴纱此时更多的是紧张,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算错。
寇守信慢悠悠来到大堂,见寇涴纱还在算,于是问道:“女儿,现在已经捐了多少钱?”
寇涴纱抬起头来,瞧了眼寇守信,又低头看了眼数目,道:“已...已经超过十万两了。”
寇守信的拐杖再一次倒在地上。
他顿时有一种“洞中一日,世上千年”的感觉,因为他方才就是回屋眯了一会儿,结果就突破十万两。
但是牙行里面的人,反倒没有这种感觉,他们一天下来,看到的都是京城的超级大富商。
他们扔个几千两出来,那些下人都感觉不到震撼感,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得出去买最好茶叶和最好的糕点,以前那些招待客户的都不能用。
然而,这才刚开始。
其实很多单都因为一些细节问题,还未谈妥,但那钱可以说是已经落入口袋。
接连三日,寇家牙行都是呈现出随时被挤爆的状态。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那都只是被乞丐挤爆,而来这里的,个个都是超级大富豪,这可真是第一回出现,甚至已经成为京城的一道风景线,很多百姓都跑来这里围观。
当然,这也朝中也引起了不小的震撼。
这册封仪式在朝中大臣看来,那可不是买卖啊!
毕竟大家可都是儒家出身,最讲究礼制。
东阁。
“胡闹!胡闹!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王家屏气得在堂内来回踱步,神情激动道:“不论陛下要册封谁为皇贵妃,可都不能这样做,这成何体统,只会让天下人耻笑陛下,耻笑皇室,耻笑朝廷。”
说着,他又向申时行道:“首辅大人,我们内阁决不能任由陛下这般胡来。”
他可是读书人出身,怎么可能允许皇帝跑去跟牙商勾结在一块。
牙商是什么?
都是一些下九流的玩意,上不得台面。
有道是,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而皇帝可是九五至尊啊!
申时行却是气定神闲道:“忠伯,你稍安勿躁。下面那些言官可比你要更加气愤,但是你没有发现,直到如今,是一道反对此事的奏章都没有么。”
王家屏皱了皱眉,突然也纳闷起来。
申时行目光一扫,道:“当时陛下册封郑氏为贵妃时,我们就曾对陛下当时花费甚多,有过微词,而我们当时也是以财政为由,还惹得陛下很不开心。如今这事,无论这是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陛下给出的说法,就是为了减轻国库的负担,而且,司礼监方面也并未改变任何制度,只是陛下这回希望与民同乐,安排了一些席位给百姓。”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继续道:“那些言官御史,为何气成那样,都不上奏反对此事,就是因为他们在这事上面,是争不过的,反而可能会因小失大。”
那些言官御史,主要是反对册封郑贵妃为皇贵妃,这册封仪式其次,要不册封,什么事都没有,但这两件事是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就害怕万历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讨论,那他们就会非常被动,因为这事虽然弄得令人无法接受,但是出发点是没错的,关键民间百姓非常相信万历是出于财政考虑。
如今万历已经下旨,决定册封郑贵妃为皇贵妃,他们是天天上奏怼万历,但他们始终是将火力集中郑贵妃身上,而非是册封仪式上面。
万历是咬着牙不吭声。
因为内阁没有跟他闹,他一般也只见内阁大臣,这耳根子还算是清静,反正等册封仪式过去之后,这木已成舟,此事便会自然平息下去。
王锡爵道:“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陛下没理由再问户部、太仆寺要钱。”
他说得要钱,可是多的那些钱,这该给的,还是必须得给,少一两也不行。
王家屏听罢,是满腔无奈,他如今也明白过来,如果他上奏反对此事,估计都不用万历出手,那些言官就得将他给怼下去,你不帮忙就算了,你还拖我们后腿。
这朝中是雷声大,雨点小。
骂的人非常多,但也就是私下议论议论,不闹到皇帝那里去。
但是寇家这边真是雷声大,雨点更大。
临近傍晚时分。
“可算是清静了。”
郭淡长长出得一口气。
“贤婿累坏了吧!”
只见寇涴纱搀扶着寇守信走了进来。
郭淡赶忙站起身来,行得一礼,又道:“累倒不是很累,就是被他们吵得头疼。”
寇守信笑呵呵道:“贤婿呀!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京城哪家牙行不羡慕咱们。还有,你可知道短短三日,捐入的钱就已经超过二十万两,整整二十万两啊!老朽活了一辈子,也未见过这么多钱。”
郭淡讪讪道:“但这是捐给陛下的,跟咱们没有关系,而且那契约上可都没有提到佣金,要是岳父大人当初不阻止小婿,几千两还是用的。”
寇守信眼中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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