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家出钱建墙,首先得给一个说法。
这会议结束之后,法院、诉讼院、纠察院三大机构,便颁布一则告示,表明我们这三大机构,不是官府机构,没有朝廷的授权,我们都只是乡绅,或者是没有功名在身的书生,职责就是管理本地区的治安,无权处理卫辉府以外的事务,今后任何对外事宜,必须要通过专门的渠道去解决。
而这专门的渠道,指得就是吉贵。
郭淡当然不会把锅甩给吉贵,他们可都是一边的。
吉贵也马上发表申明,表示自己只与州府交涉,不与民间交涉。
这个申明非常简短,但却是耐人寻味。
只与州府交涉,这很好理解,毕竟明代非常讲究这地位对等,吉贵统管的是卫辉府外事,地位在州府这一级别,他肯定不会跟县里打交道的。
但后面这条,不与民间交涉,就很有趣了。
往好的方面理解,就是将来那些大地主要人,必须先去本地县衙告状,县衙受理之后,再反馈到州府级别,州府再去找吉贵商谈,地主不能直接去找吉贵。
虽然非常麻烦,但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有个解决的途径。
关键就在于,这法院、诉讼院、纠察院,也都是民间机构,吉贵又只负责外事,他是无权命令这三个机构的。
吉贵也只能去与他们去商量。
这么一来的话,那就是可调查,可不调查。
法院可以不听吉贵的。
要知道卫辉府的执行能力,相比起大明朝来说,那真是另一个次元的。
诉讼院在颁布得当天,就不再受理外县的诉讼,以前接的,还未处理过得,都是直接撤销,因为这是违法的,他可是没有这权力。这诉讼院都不受理,法院想受理都没法开堂,找法绅讲人情也是没啥用的。
这一下可真就炸了锅。
他们惹得可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周边的大地主。
他们首先向当地县衙施压,县衙本不想受理,因为古代有句谚语,官有政法,民从私契,就是说政法和契约是平行线,两者没有太多的交集,一般涉及到钱财、利息的契约,官府都是以调和为主,最好是你们自己解决,官府不太可能会用刑罚去处理这一类的事务。
简单来说,就是缺乏强制性。
这其实是在维护大地主的权益,因为大地主违约,如果官府不为百姓做主,百姓根本没有办法讨回公道,但是百姓违约,就算官府不帮忙,地主也有很多办法逼着百姓还钱。
但这回不同,对方可都是大地主,当地县官也惹不起,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处理,于是就告到州府去,州府本就看卫辉府不爽,尤其是开封、彰德二府,他们立刻派人去找吉贵。
吉贵毕竟司礼监派来得,他也不虚,他就如实相告,你们自己无所作为,卫辉府都已经总动员,实在是拦不住,这怪得了谁。
他也无权命令法院,他只能从外事方面与你们合作来解决这事,于是乎,他提出了非常著名得建墙方案,在他们境内建一道墙,挡住他们的百姓过来,卫辉府出人去巡视。
为什么不在卫辉府建,因为卫辉府谁也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钱,不然的话,那城墙早就拆了。
这可把那些老爷们的气疯了。
建墙?
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且不说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即便好过,也不可能拿出来建墙,招待同僚们吃吃喝喝不香吗?
但是他们目前也拿卫辉府没有办法,因为卫辉府目前是直属皇帝,别说河南道布政司,就连内阁都管不了,他们就要求地主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他们不管了。
那些大地主可都是人精,立刻便听出弦外之音,官府说不管了,那就是随便我们怎么干。
你卫辉府好样得,跟我们玩这一套。
我们身为地主阶级,怎么能够吃亏,地主的荣光何在?
被波及的地主,一般都在卫辉府边上,这来往商道,就在他们家门口,率先发难的,是彰德府汤阴县和开封府延津县,当地的大地主就直接封锁道路,不给卫辉府的商队过。
......
大名府,滑县。
只见四个大腹便便得中年男人,带着一大群人,扛着长长得木头,来到临近卫辉府的河道边上。
“封了!封了!都给我封了!任何卫辉府出来的船只,都不准过。”
中间那中年男子是气急败坏的嚷嚷道。
此人名叫郑瑾,乃是滑县的首富,他们滑县就挨着汲县,可也是重灾区啊。
只不过大名府毕竟不属河南道,交涉更加困难,故此大名府的反应要比彰德府、开封府要慢许多,也没有那么激烈,官府基本上是在观望,看开封府、彰德府到底怎么做。
郑瑾他们这些大地主也在观望,他们瞅着彰德、开封开始封路,立刻也带着人来封路,这法不责众。
正当这时,西边行来一队人。
只听一人喊道:“前面可是滑县郑大官人。”
郑瑾抬目瞧去,自觉此人面孔挺陌生得,待其走近,才问道:“阁下是?”
那人拱手一礼,道:“在下卫辉府李通。”
一听是卫辉府来的,郑瑾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你们是来找事的么?”
此话一出,周边的人立刻拿起棍棒,将他们团团围住。
“哎哟,大官人且莫误会,莫要误会。”
李通吓得连连摆手,又拱手道:“在滑县这块地界,谁不知郑大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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